赵佶在清风山寨上瞅见陈敬济也很意外,俩人半个月没有碰面,此时的待遇却明显不太一样,他不清楚对方是不是落草为寇。
这几日的遭遇对他来说就是四个字:稀里糊涂,或者加上四个字:莫名其妙,总之逃出尧村不久就被刘高的人捉住。
刘氏对他的印象一般,没有为难赵佶,她被段正淳睡了的事也没有与丈夫刘高说起,能捉到赵佶纯属巧合。
赵佶以为刘高会拷问他,那样他会出示保命的玉牌,可是刘高根本就不在乎他,除了让他在刘家的仓库里呆了几日外,再就是让赵佶与刘高、刘氏带着家丁行李上路,一同到达青州清风南寨。
再往后的发展与从南寨逃离都与刘氏有关,至于缘由是什么不怎么了解,反正一切发生的都找不到头绪。
离开清风南寨的赵佶本以为安全了,可是又半路遇见打劫的郑天寿,粗人郑天寿记住与陈敬济打交道的教训,没有索要财物直接将赵佶掳上了山。
“你与他做几天难兄难弟吧!”郑天寿听陈敬济讲完后,向一边的喽啰挥了挥手,将陈敬济与赵佶送入山后的牢房。
后山的牢房是临时搭建的小屋,这里原先是专门招待山下的客人,后来在王英的建议下改作牢房。
陈敬济与赵佶是第一批享受这间牢房的人,所以也有一个不错的待遇,那就是牢房的外面没有守候的人。
“我要怎么称呼你,老先生?”
“随便,你怎么到这里了?”赵佶向陈敬济问道,他搞不清对方从看似和山寨贼人一伙沦为囚犯的原因。
陈敬济苦笑着讲述了他的经历,末了叹息着说:“我比你的境遇更惨,也许明天就被他们杀头了。”
话说到此处,俩人都无言了。
陈敬济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与赵佶不熟,如果不是与段正淳搭伙骗色一定不会遇见赵佶,而赵佶不说话也有道理,他总觉得陈敬济在说假话,似乎想要探查他的底细,明明与山贼是一伙人,为何见到他便改换了身份?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爆发与死亡没有出现的时候,牢房的门被打开了,宋江与王英一同走了进来,他俩瞅见陈敬济的表情都很诧异,没想到这个不讨喜的客人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都怪我没有讲清楚,请陈公子见谅!”宋江歉意的说,并扭头对王英道:“陈公子不是敌人,不能这么对待他。”
“嗯,我明白,我这就让人放他出来。”王英吩咐喽啰释放牢房的新犯人。
“我想下山。”陈敬济没有移动,他指着赵佶对宋江说:“宋大哥,这位是我的义父,让我与他一起回家。”
“好。”宋江点头同意。
赵佶感到有些意外,他从被刘高捉住就很糊涂,到了清风山又迷糊的被放,一切发生的经历像是与其有关,却又一点干系也没有。
下山出寨没有阻拦和相送,陈敬济与赵佶平平淡淡的走,直到看不见清风山的山寨,俩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前边是清风镇的南寨。”赵佶对陈敬济说。
“咱俩就此分别吧,省得一起被刘高那厮活捉了。”陈敬济将马头扭转,向赵佶拱了拱手说。
赵佶点头同意,他与陈敬济不应该一起走,虽然刘氏没有与刘高说什么,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他从衣服里摸出一件物事,“送你一块玉佩留作纪念。”
玉佩有掌心大小,正反的两面雕刻着双鱼与山鸡的图案,陈敬济不清楚这块玉佩的实际价值,但他不好拒绝对方的一片心意。
“我好像没有什么可送的东西。”
“你救了我一次,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份恩情更贵呢?”赵佶微笑着说,“如果没有你的恳求,那些贼人一定将我关很久。”
俩人二次分手,一个向东一个向北行走,至于东边与北边会通往哪里并不重要,能顺利离开清风山才是最要紧。
陈敬济骑着马走了几里便看到一座大城,他不知道前方的具体地名,便顺着官道一路走下去,达到城门发现这里是清风镇北寨。
咋又转回来了?
清风南寨与北寨都是清风镇驻军大寨的门户,两座寨门分别在清风镇南北的位置,加上把守的官员不一样,因此当地的人称之为南寨、北寨。
北寨把守的人叫花容,是一位箭法超群的武将,而南寨的刘高则是一位文官,两人的本事不同,但兢兢业业的各尽其责。
陈敬济翻身下马,进入清风镇内的普通人是不能骑马,他在寨门口交了三百贯大钱,得到一张临时身份的保证书,才允许进入北寨。
清风镇内有七七四十九条街,是青州境内最大的城镇,镇内的商铺、饭庄、客栈与民居分布得较为松散,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从外地发配而来。
“前面可是陈公子?”一声很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陈敬济转头向后瞅去,一个戴着贴着交叉封条木夹子的大汉与两位官差打扮的男人走在身后,大汉是阳谷县的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