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载着杨景行顺着城墙一路向北,车上的两人已经不再言语。
这道路虽然平直,可马车毕竟没有轮胎减震之类,让坐惯了汽车的杨景行,颠得头皮发麻。
舌头都不小心咬破了,哪还有功夫说话。
而那将作少府阳成延,堂堂两千石的官员,竟然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生着闷气。
估计是因为原本设计的一手好棋,却被一个棋子儿弹到了眼睛里。
本来,碰见不尊礼数的杨景行,可以直接当场鞭笞,甚至劓刑,也就是割鼻。
要是那个方脸来行刑,肯定还要加点花椒跟茱萸,这正是麻辣割鼻的由来。
但阳成延并没有吩咐人这么做,因为他从杨景行的身上,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只是这种熟悉并不是单纯的欣赏,更多的,其实是讨厌,是出于对晚辈的不悦。
基于这种态度,同时也料到皇帝今日出宫巡视,肯定会督促工期,虽然不会受到责罚,但难免会因别的事迁怒于他。
正愁该如何转圜,老天爷就给他送来了背锅侠,索性让杨景行入其门下,在皇帝面前顺水推舟,权当考验,且看他会如何应对。
果然,同行才是冤家。
这边甩锅,那边就砸锅,简直是要阳成延老命,这城墙是说改就改的么?
幸好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杨景行对于南越的了解,不失为一件政治资本,未来或许有用。
不然阳成延还真不介意来个砸锅者诛。
不多时,马车向右拐了个弯,停在未央宫西北方向的一道宫门前。这道门乃是作室门,平常百官在未央宫内的官署办公,便由此出入。
而北阙正门,则为朝会等正式觐见皇帝的入口。此时朝会并不是天天都开,皇帝和官员也不像之后那么辛苦。
平常的事务都是由丞相总揽,此时天下初定,奉行黄老学说,正处于休养生息阶段,经济水平也不高,况且诸侯国高度自治,所以朝中官员也比较清闲。
杨景行跟着阳成延下车,就见那方脸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走向作室门前的一众守卫。
“那人是谁?”守卫问。
方脸自然知道守卫说的是谁,头也不回道:“陛下命其随将作少府商讨修城之法。”
守卫仔细看了看站在马车旁的杨景行,有点想笑,但毕竟是专业的,憋着气,将木牌还给方脸,点头放行。
阳成延带着杨景行步行进入,方脸对马车旁的其他护卫拱拱手,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一路走,经过石渠阁时,杨景行图片听见两声系统提示。
哟!
终于能认字了!
跨过了语言文字的阻碍,让杨景行终于有了点踏实的感觉,毕竟如今还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一段时间,要是不认字,办起事来必定困难重重。
杨景行内心有点小激动,指着石渠阁,转头问阳成延:“这是干什么的?”
“天下藏书之所。”阳成延看了一眼,竟露出了一副肃穆的表情。
“怪不得。”
这石渠阁让杨景行猛然想起,他在地下刷爆数据的那间银行。
或许里面还有好东西?
不行不行!
不能再霍霍了。
“疾行!”方脸突然在身后催促道。
这方脸,
看来还是缺乏板砖的栽培。
那就让你脸更方一点?
想到此处,杨景行嘴角微微一笑,一个侧身,将方脸礼让到前面,他跟在身后,看着方脸龙行虎步向前走。
“防火墙!”
“哎哟!”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