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巨大的落地窗映出男人锋利料峭的侧颜。
“人找到了。”娄延敲门,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屋内的寒意逼退一步。
他掀开眼皮,眼中戾气难掩,周身散发着阴沉摄人的气场。
“带我过去。”男人开口,声音带着克制的冷意。
废弃工厂里三个混混头套着黑色头套,手反绑着,瑟瑟发抖地跪成一排。
裴渊迈着大步,弯腰拾起一根钢棍。
右脚重重踹进为首混混的胸口。
一阵混乱与哀嚎,混混们东倒西斜地倒在地上。
“呸!你知道我们背后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温安山知道吗,温家家主!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们,你就死定了!”
为首的混混吐了一口鲜血,挣扎着爬起来叫嚣。
他无论如何想不通,一个弃女罢了,怎么会有人敢得罪温家帮她出头。
裴渊蹲下靠近,扯去他的头套,大手捏住他的下巴,周身散发着极端与疯狂的气息。
手背上青筋暴露,力气之大几乎要将混混的颌骨捏碎。
混混痛得瞳孔瞪大,鲜血流进眼睛,猩红的眼睛中写满绝望与求饶。
温家戚家,陈旧奢靡的老东西的安乐窝,裴渊从没把这两个日落西山的家族放在眼里。
只是他们不该打温阙的主意。
五年间尽管他念的痛彻心扉也不敢去打扰的人。
理智在怒意中沉沦,在彻底沦陷的边缘他突然地松了力气,站起来背过身走远,他害怕再多看一眼就克制不住掐死他们的冲动。
混混从男人眼中读出死亡的危险,扼住下颌的手掌松开,他贪婪地大口吸入空气。
“熊老大,飞车抢劫入刑三年,王锁李行,入室抢劫入刑五年。”
裴言背对他们,声音冷如冰霜,“温安山也就能找上你们这几个废物。”
熊老大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并不惧怕温安山,甚至地位可能比温安山还要高。
“只要你放我们一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混混头子没了刚才的傲气,像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地攀上他的裤脚。
“她的东西在哪里。”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裴渊的声音在空荡的厂房里传来回音。
“副驾、副驾下面的暗格里。”混混生怕说慢了一秒。
裴渊走出厂房,弯月挂在天幕,身后嚎叫声再次响起。
“把他们丢警察局门口。”裴渊恢复成平素的面无表情,淡淡地交代。
清晨,温阙从床上醒来,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大半。
昨晚乏得厉害很快就睡着了,她现在才仔细观察这个房间。
极简风的装修,白色床褥,白色被子,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还住在医院。
和卧室连同着的两道房门,一道通向走廊,一道虚掩着连着书房。
亏了昨晚那蛊鸡汤,她有些腹痛。
活动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勉强还能站起来。
温阙扶着墙壁摸索到卧室门前,打开房门,与面前的人撞了个满怀。
宋姨大清早接到裴渊的消息后就急匆匆地赶来。
她在裴家干了几十年,裴老爷和裴太太工作繁忙,小少爷由她一手带大。
裴渊商业能力极强,手段狠厉果断,年纪轻轻就接手了裴家的大半事务。
唯一遗憾的是身边一直没个女人陪着,为此还和裴家二老生了隔阂。
诧异地扶住从少爷房间出来的女孩,宋姨细细打量着她。
女孩儿身量纤细挺拔,柳眉微扬,目光清明不卑不亢地迎上她的视线。
宋姨愣了一瞬,随即眼里含笑,“温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她依稀记起她是少爷的同学,她曾远远地见过女孩几面。
温阙美的生动霸道,只一眼就让人很难忘记。
—
宋姨扶她在二楼餐厅坐下,桌上摆了一碗精致的虾仁奶油蘑菇汤。
闻着鲜香的浓汤,温阙食欲大开,昨晚的鸡汤实在把她折磨得不轻。
温阙吃相很香,一会儿就喝下两蛊。
宋姨期待地看着她,“好吃吗?”
“特别好吃!”女孩眼睛亮亮的,逐渐放下戒备。
她喜欢吃虾,喜欢一切和虾有关的食物。
怪不得少爷特地让她来之前买点鲜虾,宋姨眼角沟壑堆的更深,“喜欢就多吃点。”,她对这个女孩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裴渊这孩子眼光不错,她欣慰地看着温阙。
吃的心满意足,温阙突然想到刚刚是在房门口见到的宋姨,“宋姨你刚刚要去打扫房间吗,我和你一起吧。”
宋姨摇头,跟她解释裴渊的房间从来不让别人进去,她只是收拾客房的时候路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