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姜娈侍与义女如梦,自沾惹之后,若*,不肯罢手。那姜氏虽然从十四岁,被夫人宠爱,但年轻时如侍母虎,除了一味畏惧,努力侍奉,觉不出半点*。儿子卖与螺州女商后,屈蓉多少变得有些恩爱,却已是牙齿脱落的白发老媪,又卧病哀叹,勾不起男女情致。再说如梦,虽有夫君,却是个药罐子,身体羸弱,妻主尚未暖和,自己倒泄了,还有姿色,不知被姜氏差几千倍。这个三十岁的父亲让三十七岁的女儿,终于生了一个女儿,起名为怡霞。如梦的夫君,倒认为是他的女儿,疼得不得了。只是屈蓉发现,这个孙女怎么看也不像屈家,倒酷似自己娈侍的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便大骂女儿不孝,娈侍不忠。骂得这对狗男女又怕又恨,便用被子活活捂死了她。可怜屈蓉,一生好强,增经四房男人,面首充院,到头来死在了女儿和娈侍手中。正是:
一生爱恨知多少?宠娈亲女忘不了。
谁料轮回总无情,痴顽殒命世人笑!
据《凤鸣律?姻缘》,妻主去世后,所有男人要遵遗嘱或改嫁或守鳏或殉葬。改嫁时,要听女儿之命,媒妁之言。守鳏着,要持着遗书往州县衙门净身,衙门有蚕室和女阉工,净身当日家人用三两银子,将宝赎出,与妻主同葬。鳏夫在蚕室调养百日之后,大多能痊愈回家,也有因年老体弱,经不住那一刀,死在蚕室的。殉葬者多是富贵人家,若有三房四娈,可选一没有女儿者,陪妻主在地下享永久富贵。屈蓉因去得匆忙,未及立遗书。如梦和姜氏就伪造了一份道:“梨州三房,均鳏;若州姜氏,独殉。若州财产,如梦嗣。”梨州路途迢遥,无法把三个男人的宝贝儿在下葬前送到若州,便置了衣冠冢。大房由于年事高,死在了蚕室。伪造遗书的当日,姜氏和如梦,又把如梦的夫君也给缢死,用白绫抱了全身,说是姜氏,葬在屈蓉棺中。又叫姜氏带着一些细软,连夜出城,逃到螺州去了。如梦把母亲下葬后,做了七七荐亡道场,亦逃往螺州去。
话分两头,追述曹倩楠在知州奶奶赴京当日,尚未偷进内院,因耐不住寂寞,怀揣一两碎银逛青楼找万人*的男娼快活。信步走来,遇到了一个在往日一起浪荡的姐妹,便跟她进赌场过瘾,先是赢,后是输,一两碎银就打了水漂。输掉了寻欢作乐的银子,只有忍着*的火,独自回家。未走几步,见一女人低头只顾往前奔,与她撞了个满怀。那女人一头的钗环当啷掉地,惶恐地左手死抱着怀里的包裹,右手护着右耳朵。虽然当夜月光清澈,曹姑娘仍看不仔细。只见这女的身材修长,一头乱发。曹倩楠一是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二是恃自己在奶奶身边当差,向来目中无人。便踢了一脚,骂道:“哪里来的贼婆,眼睛长到屁股去了?”这一踢,那女人踉跄一倒,手里的包裹也掉在地上。她用左手拾着满地的钗环细软,右手仍捂着耳朵。曹倩楠觉得好奇,把右手拽了下来,这一拽,右耳中的环铛,也掉在地上。这时她才恍然,原来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是个男子。
根据凤鸣国俗,男人未出阁前,耳不穿孔。出嫁后,妻主为他左耳穿孔,戴大耳环。若能让妻主生得女儿,双耳可以戴环;若是被休男人,便收回耳环,双耳无环,独有耳眼者,在国内极为鄙夷;若是净身鳏夫,只戴右耳,受到邻里乡党尊重。除耳环外,该国男女服饰,与华夏略同,若说有特别,就是女不缠足,男人未满四十,不准蓄须。若《续镜花缘》中女王阴若花王朝,男人女服,穿耳缠足;女人男服,远离钗粉。今日网上也有无数女国,多是男女换位,男生子、女投戎之属。但凤鸣国却不同,外面沉重劳作,多由男人承担,女人因能生子,甚是尊贵,家中掌权,使唤男人若奴役犬马。国内大小官职,由女人担任,捕快侍卫,个个悍妇。唯独沙场戎机,大小将校虽是女人,所有兵卒,均是男人。女人血液神圣,不可随便流淌。看官,你道凤鸣国男女身子,雄强雌弱,与天朝无二,女子怎能御得男人?此话甚愚,君不知十字军骑士阿拉伯武士,纵有千般武艺,不敢动手牧师阿訇。在凤鸣国,女为苍生之母,天地间惟其尊贵,端无*男还手妻主之事,若有,视作妖类,剐五千刀,骸骨烧成灰,镇在塔下。
言归正传,曹倩楠见这人是个出嫁后尚无女儿的男子,就拽住他的头发提起来看。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屈蓉家娈侍,叫豆腐潘安的。曹倩楠记得昨天他已殉妻主,今日夜里却撞在了自己怀里。便认为遇鬼,连退数步。又见姜娈侍忙着拾地上细软,分明是个活人。曹倩楠看得甚准,这个人就是偷梁换柱葬了继女夫君后,慌忙出城的姜氏。姜氏自四年前给屈蓉扶为四房娈侍,但因无女儿,止叫妻主生得一个儿子,所以给娈侍名分时,只给左耳打了眼。今夜男扮女装出城,怕被认出,和如梦合计,先把左耳环换成女式垂铛,再用线将一个女人耳环挂在右耳上,又怕掉了,用手护着。
曹倩楠疾步跑过去,揪住头发,将他摁在地上,骂道:“大胆*男,分明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跟我去见官。”姜氏请求道:“姑娘放了奴家,包中细软,与你平分。”曹倩楠道:“细软要,人亦要。”若州城里,见了豆腐潘安,哪个女人不垂涎三尺?却因屈蓉向日看得紧,除了知州奶奶,都不曾到过手。姜氏又求道:“只要姑娘放了奴家,奴家身上的肉也可以割给你。”曹倩楠道:“不要你割肉,借肉用一用就行。”姜氏明白,道:“姑娘要奴家干甚,决不含糊。”曹倩楠道:“跟我来。”便扯住他的头发拐到一个僻静处,快活起来。*了多次,咂干了他身上的□,虚得像空皮囊一般。他求道:“我已经两眼冒金星,姑娘放我走吧。”曹倩楠道:“本姑娘看在刚才的情分,叫你走,只是要留下包里东西。”姜氏道:“说好了的,只与一半。都给了你,我拿甚逃命?”曹倩楠道:“你还想逃命?早该躺在那个老媪的棺材里,若不给,跟我去见官。等着那五千刀吧!”姜氏道:“去就去,反正没有了这些细软,我就活不成了。我是五千刀,姑娘不怕我告你□罪?”曹倩楠道:“*,谁信你?堂上无人作证。”姜氏道:“姑娘*间的那个痣可以作证,我刚才摸得真切。”曹倩楠顿时语塞,叫他拿了半包细软出城。
后来,曹倩楠为求减刀,将屈家的公案和盘供给了云奶奶,云奶奶念念不忘姜氏美色,问得亦仔细。姜氏却在那夜留了一手,明明要去螺州寻子,骗曹倩楠说自己回梨州投奔亲戚,弄得曹倩楠和云奶奶对此深信不疑。云奶奶剐了曹倩楠,就派人到屈家提如梦。却差人回来道:“如梦母子已买铺面而去,不知行踪。”云奶奶正想私下派人前往梨州侦探,却接到了圣旨,经皇太女和右相奶奶力荐,她已被擢为三省总督,要办团练,御海寇。他带了一群夫娈面首、随行僚属到了总督任上后,向辖内诸州下总督令,若有捕到姜氏、如梦两逃犯者,解到总督衙门,必有重赏;若有窝藏包庇者,同罪论处。要知云奶奶到底能否找到此二人,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