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妈妈去了半日方回来,回来时玉妙房里来了客人,与玉妙说着话。
邢妈妈只问了一声:“去过了。”就退下来对在房外候着的春暖招手,问春暖:“房里来的是谁家的女眷?”
那眉眼儿与妙姐儿一样稚嫩,但装饰却是妇人的装束。
春暖笑道:“明威将军的妻子薛夫人,十八请姑娘过府去,先来拜会。”因是外客,邢妈妈就没说什么,春暖反过来问她:“赵姑娘又闹了没有?”
回想了刚才,邢妈妈也拿不准道:“我开导了她好一会儿子,她说知道了,没有哭,但是脸色却不好看。我又好生交待她姑妈,姑娘又送了赵姑娘十两银子,两件首饰。铁石心肠的人也应该有些儿感愧吧。”
赵姑娘来住两天就闹了一个人仰马翻。春暖想想也后怕道:“可不是,真怕王爷发脾气。”
姑娘只是一味娇纵,做下人的可是时时提着心呢。
邢妈妈上了年纪的人,诸事都看得淡了,又有些嘴碎,又道:“不知道赵姑娘中了哪门子邪,如果没有姑娘这一办,她的名声儿可就没了,以后还想嫁个好人家真是难上加难。”
春暖唯唯答应着,眼睛看到小丫头打起了帘子,玉妙送了薛夫人走出来。邢妈妈自进去回话。
玉妙听了没有说什么,对邢妈妈道:“妈妈把我向日做的针线拿出两件来,十八好去薛将军家的。表哥准备好了礼物,这个是我自己的心思。”
邢妈妈答应了,看了炕桌上摆了两方帕子,上前看了一眼道:“这是将军夫人的手艺,真是不错。”
帕子下面又是一个打开的盒子,红绸子上卧了一对翡翠玉镯。玉妙喊了引冬进来先收起来,等表哥来了给表哥看。首饰都由引冬管着。
又对邢妈妈道:“妈妈该累了,坐下来让春暖倒茶来喝。”
邢妈妈就欠身在榻下的小杌子上坐了,因房里无人,带了笑道:“姑娘不要又嫌我嘴碎,今天见了薛将军的夫人,看起来年纪与姑娘差不多大,人家形事举止就比姑娘稳重得多。”
玉妙这一次并没有一点娇嗔,听邢妈妈说完,才笑道:“她说与我同年,是冬日里生的。小了我几个月。”
又喊:“春暖,给妈妈拿点心来。”邢妈妈就笑了,道:“好姑娘,你要天天都稳稳重重的,比给妈妈吃什么都开心。可是差一点儿就惹了王爷,幸亏王爷好脾气儿,还由得你胡闹。”
左思右想赵若南,玉妙是有些灰心。虽说女子地位低,自己先看低了自己就不好。偏又遇上了刘全这个知难就一退十万八千里的,编个假想敌就自己把自己给吓跑了。
什么儒门之后,学里的学生比自己这个当兵的丘八好,只是没胆去越过父母之命这些大帽子罢了。耳边听了邢妈妈说着劝着,玉妙取了针指边做边应几声。
晚上朱宣来了,把薛家送的礼给朱宣看,又说了邢妈妈去看过若南了,朱宣随意听了没说什么。
不知怎么的,玉妙一见到朱宣就想起了秋巧,朱宣看玉妙又低下头来,做好了妙姐儿又要“这个呃……那个呃……”的准备,玉妙终于还是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