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纷乱(十八)
偏厅上坐着的妙姐儿,象是在悠闲地在出神,其实心里在想着挑一个合适的丫头给儿子。犹怜是撵出去,还有两个的眉眼儿也让妙姐儿不放心,往外看一看跟自己的丫头,也都是不错,除是新来的,都是跟在身边几年,把自己的丫头分两个给儿子,再请母亲挑一个送过去,这样就让人很是放心。
沈王妃厅上坐着只是对着一个蔷薇水晶盖炉看,房里侍立的丫头们只是静静站着,房外的丫头和妈妈们也是悄无声息。朱宣发一次脾气撵走一个人,沈王妃又为不稳重撵走一个人,就是王妃房里的丫头们也不敢象以前那样放肆地引了王妃来说笑。
锦帘上高打,可以看到外面又飘起雪花,房中哧哧作响的是火盆上的茶吊子上的茶水,一旁的花插上今早新插的瑞草梅花也被暖得微微卷了花瓣,一盆五、六寸高的重瓣水仙地香气和薰香混在一起,变成一种新的莫名的温暖感觉。
“呀,这厅上有水仙,就不要再薰香才是。”妙姐儿笑脸盈盈对如音交待一句。如音赶快答应下来,又笑着问王妃:“还有十几盆水仙呢,正要回禀王妃,是摆在房里呢,还是只摆在外间。”沈王妃房里从来夜夜薰香,王爷也喜欢。
妙姐儿嫣然笑道:“白天我坐的地方摆一时吧,白天从来是开着窗户大火盆,水仙香气外窗里的雪花飘落是好看的景致儿,夜来关窗户就薰香。”又看着条几上的一个凤首衔梁青白玉瓶摆件道:“这个东西我看着很眼熟,以前象是在我房里摆过。”
丫头们看着王妃要说闲话,也慢慢打起兴致来陪着她说笑。也是在房里几年的银蟾看那青白玉瓶想一想道:“封地上也有这样一个瓶,竟象是和这个是一对。”一旁青衣锦袄的绿葵也笑着道:“那个是龙首,是王爷书房里摆着的,这个是凤首,所以跟随王妃飞来了。”
正在说说笑笑,管事的妈妈进来回话:“晋王妃来看王妃。”妙姐儿“哦”一声笑着吩咐:“请她这里来吧,这里暖和呢,我也不想动。”这倒是个稀罕的人,自我回京里这几个月,不过是来过一次,我回拜过一次。
管事的妈妈出去接晋王妃进来,妙姐儿继续坐着和丫头们谈论摆设,这是她向来最喜欢的,房里无事一年四季至少换四次摆设,自己的小外宅朱宣没事换季节的时候也帮着妙姐儿换摆设,夫妻两个人在摆设陈设衣服首饰上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直到房外丫头在窗户下回话:“晋王妃来了。”妙姐儿才款款站起来,瑞雪如音一起来搀扶,妙姐儿只把手搭在瑞雪手上,再看着如音一笑,然后扶着瑞雪走出房来,晋王妃这个时候才走进院门来,也是远远的脸上带着笑。
丰姿犹存的晋王妃今天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每一次来看南平王妃要好好打扮才行,不然两个人一碰面,先就输了气势。可是今天这打扮又象是白打扮一回,没有想到这样的雪地里,她不穿红着绿,反而一领葱白蜀锦衣,是八答晕锦的。下身八幅湘裙,就这样素淡地打扮出来。晋王妃不禁想一下,年青就是好,太素淡的颜色也有那嫣然红唇,如烟眉山来弥补。
今天招待自己换了一个地方,晋王妃一坐下来就笑了道:“这倒象是你的议事厅儿,听说你管家呢,我也不敢多来打扰你。这要过年了,想着来看看你。本来想早来,不想晋王病了,拖到今天才来,你别怪我来迟了才是。”长条几上摆着凤首瓶、玉花觚,还有一个琥珀八仙盘里面摆着几只黄澄澄的梨子,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在心里估算一下,晋王妃想想晋王让自己来说事情,南平王府豪奢不下北平王、靖海王这样的多年王爷的府第,来一次晋王妃就有几分不舒服,所以尽管南平王妃性子和气,晋王妃是不太愿意多来。
既然说到晋王病了,妙姐儿就顺势关切一下:“是什么病,好些没有,这样天气受风寒不赶快好,过年玩也玩不得。”一来就说病,妙姐儿只是用手摩着自己手边的白铜手炉,我又不是医生,对我说只能有这几声关切。
晋王妃笑几声道:“次次来都觉得你倒象是孩子,今天听完你的话更是象孩子,过年玩也玩不得,指望他好帮着操办家务呢,我一个人都快忙死。今年这样的大雪,我的田庄上受雪灾,佃户们正好跟我打擂台,辛苦一年我也没有收到什么东西,气得我就出来看你呢,把家丢给他,让他操办去。”
这倒也是个修理人的好办法,抛崩一走甩手不管。妙姐儿赞赏的对着晋王妃笑,你这样的主意也只能对付晋王,要是表哥嘿,才不吃你这一套。想一想晋王妃平时样样操办,突然不管事出了来,晋王在家里一定很不舒服吧。妙姐儿不由得神往起来,要是我管着管着说一声袖手不干,那么结局就是:表哥把我押回来,估计夜里觉也不能睡重新去理家务。
“真的是平时管家累,也有办法可想,事事都分下去让管事的管,大的事情再上来回就是。”刚轻松不到半个时辰的妙姐儿对着晋王妃开始传授经验。晋王妃又是笑:“你这个小孩子,自己不样样盯着哪里能行,就是一个摆件,我说摆一个青玉的,她们给我弄一个漆器的,样样都要盯着。”
不放手给人也是当家人的一种悲哀,妙姐儿不能不想起来,表哥在封地上赶鸭子上架,自己天天在酒中晕着,诸事不管推给我。等自己回去,还要邀功:“今天又帮你种上几株花,到开花的时候一看到这花,别忘了谢表哥。”朱宣晕在酒中,往窗外看着指挥人种种花就是他一天做的事情。
晋王妃看着南平王妃只是笑听着,才说到正题上:“晋王是小受风寒,又有添气地事情,所以才会病这些天。如今刚刚好,我说我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情,我要出来逛逛,就跑来看你在家里做什么。你们家过年又有什么好吃的菜,菜谱给我看一眼,让我也学着弄去。”
这才是一个吃喝玩乐的人,妙姐儿让人先拿了一张菜单子来,也不知道是初几哪一天的,两个人就着菜谱开始说起话来。
“这个菜好,只是不能放盐多,就要淡着点儿沾上老陈醋才好吃。”晋王妃手指点着一道菜,然后轻声叹气道:“少放盐也好,这盐的事情可是不好办的一件事情。”
一下子把妙姐儿扯到云雾中,盐的事情不好办?看看晋王妃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可以买一堆足以撒下当雪飘的青盐,然后对着这撒下来的青盐念诗:“撒盐空中差可拟。”怎么叫不好办呢?
“听说你上殿理事去,想来比我这不出家门的人懂得要多,有件事情请教你,”晋王妃满面含笑道:“我有一个奴才,是我的陪嫁奴才,去年放出去做个小官,不想我不懂,让晋王把我蒙了。”妙姐儿听到这里,只能一笑。
晋王妃也一笑道:“你别笑话,他是把我蒙了,我也不懂官不官的,横竖给他一个小官就行,不想去做什么盐官手下的一个小吏。这要过年两口子进京里来看我,一起来求我,说这办盐的事情不好做,求我再换一个官,我又不懂,问晋王他正烦着,象是一提盐的事情他就不高兴,唉,你说这盐怎么也能为难人呢?”
已经有几分抓住的妙姐儿只有装糊涂顺势问一句:“想来吃盐去买就是,怎么就是不好办呢?就是我上殿去,也不过是表哥不舒服的那几天,帮着传传话。我其实也是个不出家门的人。”妙姐儿真的是没有弄明白,盐和晋王不高兴怎么能连到一起。
要说盐官,大家封地上都有,怎么就他一个人这么烦,烦到要生病去。
晋王妃听完,觉得南平王妃也是个不明白,颇为体谅的道:“我自己背地里喊来我的奴才问了他们才弄个半明白。”当下细细地对了妙姐儿解释:“这盐呢,是归朝廷管的,不归咱们自己管。盐官、铁官、酒官都是朝廷派来的,这三样税也是直接归官家所有。收购成官盐再往外卖。”
妙姐儿一脸懵懂,明白晋王妃今天真不是白来的,貌似有什么圈套正在往自己身上布,一脸恍然大悟的妙姐儿道:“哦,原来是这样的。那有什么可烦的,不归咱们自己管不是更省心。”盐商自古暴富多铜臭,盐税想来不低,妙姐儿不能不想想这个悲催的晋王,不能拉下脸去找表哥,让自己老婆来做后宅外交呢。
“我初时也是这样想的,这有什么可烦的。以前晋王说烦我还不当一回事情,去年我的奴才去做一回这样的差事。他们是不会骗我的,我才知道这事情原来这样心烦。”晋王妃说这许多话,呷上一口茶,歇上一歇才继续笑道:“你权当是个古记儿听吧。”
妙姐儿笑一笑,道:“我喜欢听古记儿呢,就我上殿去,如果他们没有事情回禀我,我也不让他们走,逼着他们说民间的古记儿给我听,这也算了解民情不是。”然后笑得一脸的可爱状。
一口茶差一点儿没有噎住的晋王妃赶快先把嗓子里的茶咽下去,然后才笑道:“你说的很是,不然不是白坐在殿上一回。”然后赶快说自己的:“盐官是朝廷派来,可是这治安却是在谁的封地上谁负责,制盐的百姓当然也是咱们自己封地上的,他们又不带来。产量高了当然好,产量低了就是咱们的事情。可是咱们不好插手所有的事情都管,所以呀,这盐的产量时高时低,不是一定的。”
象是听明白话的妙姐儿“嗯嗯”连声,基本上明白晋王妃今天来是想说什么事情。果然晋王妃一脸是笑容地道:“这样的难办晋王能不烦心吗?你上殿去,你们一定是有好办法的?”
一脸单纯年青的南平王妃很是认真想上一想道:“我只知道盐官象是不用上殿来见我的。”晋王妃又是噎一下,看来人人羡慕她上殿去的南平王妃只是上殿上去坐着听古记儿去,亏她想得出来,看来从此以后不用羡慕她,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晋王妃装作随意地说一句:“要是归咱们自己管,自己制盐那就的好的多。”妙姐儿笑眯眯地附合一句:“是啊,至少我听完都觉得不错,样样都省心。”看着晋王妃脸上有了喜色道:“你这念书的人都觉得好,你倒是对你们王爷提一提。也许他也觉得不错,只是没有人说,就都闷在心里。”妙姐儿含笑点头应是,心里说一声,我这念书的人还知道以前的以前的朝代,各路诸候达官还可以自己铸铜钱,然后乱成一锅粥。有人就造假,铜里面混着别的杂质。
我这念书的人,象是一提到你是个念书的人,你就应该什么都明白。上知天文和地理,下知军国和大事。妙姐儿笑着与晋王妃有说有笑,我这个念书的人刚刚被管事的妈妈们好一顿欺负,都欺负这些天。我也才知道。
世事经济皆学问,突然很想问一问,晋王妃初掌家时有没有被欺负过。这样想就这样问出来,妙姐儿让人送上一盘点心来,正在和晋王妃一人一个拿着在吃,笑道:“你管家一定是厉害的,话说管家的人是要厉害才行。”
晋王妃看看妙姐儿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笑一声:“当然是要厉害,不厉害还行。不做事情,欺瞒主子的,这样的人可是不少。你才管不过这些天就尝到滋味了吧。哪一家的当家主母没有被下人欺负过。我刚管家的时候,管错帐目发出去的钱可是不少,一个一个都装作看不到。”
妙姐儿颇为同意她的说话,不认识字也不会打算盘,是有些为难:“你身边应该陪嫁来的有人。”晋王妃笑道:“我不过陪过来四个妈妈,四个丫头,好中什么用,哪里能敌得住一堆人。再没有我带过来几个人,我的嫁妆都没了。”
看看南平王妃年青的面庞,晋王妃不能不教她:“趁你年青多存点东西吧,比什么都重要的多。平时别人背后说起来,你也算是厉害的人,成亲前一住两年雷打不动,当然吃用穿戴是王府里的好,你就住着不走,当然衣服首饰都好好的扎裹着你。人都说你哄着你们王爷给你办嫁妆,告诉你这个,你别生气,我听说这件事情,也觉得你聪明呢。你这样的聪明劲儿倒是多一些的好。”
然后自己叹气:“我女儿和中山侯订了亲,他们要是愿意接去养着,我倒还真的愿意给呢。迟早不是他们家的人,能早点去哄一点嫁妆我倒很高兴呢。只是他们不提,我自己总不能提。”这不是夏天,还有把团扇可以掩住面孔偷笑一下,这些人越传越歪。
然后想起来端慧,除了要把父亲的玉带扣送给自己的未来公公当新年礼物以外,象是也给家里挣了一大票,高阳公主送来不少聘礼。礼单上注明哪些是皇上的赏赐,哪一些是郑贵妃的赏赐,皇后处和各宫娘娘也都添送礼物出来。
生女儿多值钱,谁说生女儿不好来着。以后给儿子订亲,只怕儿媳妇未必肯拿着父亲的东西来送给表哥。妙姐儿只能笑一笑道:“说的也是。”
让人给晋王妃重新换上热茶来,看厅外雪花还是飘飘洒洒落下来。晋王妃才重新把话题又回到自己的正题上来,略带一丝歉意道:“看我和你说这一大堆,也许你没有这样的烦恼去,你们王爷又是公认的能干人,当然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你当我随便说一说吧。”
手里握着银红色丝帕的沈王妃含蓄得体地笑一笑:“多谢你告诉我这个,如果表哥偶尔说一下这样的事情,我也能有几句中肯的话出来。”然后灿然一笑,几乎室内生辉:“免得表哥说我上殿去只是听古记儿去。”
晋王妃不能不眼睛一亮,夫妻一场,难道不帮着晋王。现在几家王侯都找了一个遍,晋王思前想后,南平王这里不能不来通一下声气。关于盐铁还是由朝廷下派盐官、铁官,还是恢复到以前的以前曾有过的一些朝代,都是各地自己煮盐,这将会是一场长期的持久战。
民以食为天,没有盐更不能过。晋王自己不能来,晋王妃只能自己跑来。妙姐儿只是微笑,这一对夫妻还算是同林鸟才是。
送走晋王妃回转,雪不是不大又不小的下着,好象一大堆吃不完的盐,妙姐儿看着自己身上丫头们刚送来的雪衣,面带微笑这一次往房里走,偏厅上坐这一会儿,还陪着晋王妃说这么重要的话,也没有一个管事妈妈过来。
比如前天下雪,马上就有人来回话:“别的花树都捆上防寒的草绳,东北角的几株雪松要不要捆,还有几株别的花树。”想想自己当时好心情,一听花草同样有精神,但是这个雪松。。。。。。有雪松在冬天里捆草绳的吗?象是也见过,象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小事情还要来问我,我又不是花儿匠。这些眼睛里没人的东西,借着说花树没头没脑的就上来了。沈王妃要是翻脸,也不是客气的。
忙忙碌碌固然不好,太轻松不过妙姐儿也一样不客气。第一进院子里种着几棵大雪松,雪地里正精神;第二进院子搭了葡萄架,有一次在京里过夏天,同朱宣就在这葡萄架下摆上凉榻乘凉玩;第三进院子里秋千、箭跺子。。。。。。
慢慢逛着进到房里,让几个年纪大一点儿的丫头都进来。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些人,妙姐儿斜倚着小桌子,把面前的丫头们一个一个都看过来,只有如音、青芝是自己平时最喜欢。银蟾、绿葵是因为一个本事不会写字可是认识几个大字,一个会打算盘,平时又和如音、青芝好,在自己面前是属于脸熟型。
看着这十几个丫头,妙姐儿觉得这会儿惭愧也不是时候,这还不算房里的小丫头呢。这两天多事之秋,王爷撵人,王妃撵人,今天都叫上来,大多的人都提着小心。
“叫你们来是有事情,现在我管家,管事的妈妈都很能干,我下午刚告诉她们,以后我拿大总儿就行。可是这么多人,要是有人不尽心,有个偷懒的,我难见太夫人和王爷,所以,”妙姐儿脸上一抹笑容:“我分派一下,你们一个揽一件事情去多看一下,只是让你们看一看去,不是让你们去干涉他们做事情,有不好的再来回我。
从现在开始,哪一件事情出了事就找哪一个管事的,然后再你们中间揽这件事情的人。明白吗?”沈王妃话一说完,就有一个丫头怯生生问一句:“我们。。。。。。象是相当于王妃派出去的钦差大臣是吗?”
妙姐儿大乐,笑着目视说话的人道:“你说的很对,就是这个意思,不用害怕,管事的妈妈们都是老人,时间最短的一个人也做了三、四年,你们就是去帮我掌个眼睛,不许循私,不许勾结纠党,要是有这样的人,我也不是客气的。”
说到最后已经很是严厉,板着脸儿看看房里的丫头们,都是垂首应“是”。妙姐儿这才重新慢慢有了笑容道:“做的好的,我提拔你们;真的是做不来的,也可以对我说,只管我房里的事情,我也不会怪你。看你们平时能干,这是额外加的事情,你们可以多学点东西,我也省不少心,王爷和太夫人夸我,我也奖赏你们。”
停上一停,看没有人说话,这才对如音道:“一件一件事情说出来 ,一人揽一件事情去,或是灯笼摆设,或是酒水器皿,逛着去看一看就行了。”
妙姐儿决定把自己房里的丫头们放出去当暗探,这么多的管事妈妈不会都这么俯首帖耳。突然想重新当个草包的妙姐儿只能越来越向不草包去进发。
如音一件一件安置完,丫头们脸上甚至是有了几分兴奋。妙姐儿只是装作没有看到,我的这些丫头们放出去一开始也会有添乱的地方,不过眼前不是整顿这种情绪的时候,眼前我要这个年安稳地好生地好好过。今年是自己初管家第一次过年。
朱宣从书房里出来,朱寿送上一件雪衣给王爷披上:“王妃让人送来的,外面下小雪路滑,请王爷慢些走。”朱宣微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有人心疼是件好事情。走出来天气寒冷,哈一口气面前白霜在黑夜中都可以看到丝丝缕缕。
这两天又在和妙姐儿置气呢,小丫头昨天晚上老实呆在家里不再提出去看灯的事情,犹豫一下,朱宣在想要不要今天晚上陪上妙姐儿出去逛逛,过了十五就回去,没有多少日子是不是带她玩。撵走妙姐儿的一个丫头,朱宣想着要不要安慰妙姐儿一下。
进了院门,有心想同妙姐儿逗一下乐子的朱宣摆摆手让丫头们不要回话,他面带微笑进到房里,先看到外间是跟世子的人。就知道朱睿在房里,耳边这一会儿听到朱睿在同妙姐儿说话的声音,是特别的撒娇:“我喜欢同犹怜玩,母亲把她再叫进来吧。没有说什么,就是中午起来大家玩笑了一句,母亲把人再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