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你真是一个天才!
就算是整个欧洲最优秀的天文学家,在你这个年纪,恐怕也是无法如此精确的计算出月食的时间!
说起来,上次若不是因为你留在工作台上的那一张稿纸,没准我这个所谓的钦天监正,也要在朝廷的诸官的面前,闹上一个大笑话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汤若望的这一番话没头没脑,听得福临是一头的雾水,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脸疑惑的开口问道:
“等等,汤玛法,你怎么会认识吕岳的?
另外,你说的那个什么计算月食时间,又是怎么回事?”
汤若望来不及细说,便将福临和吕岳等人先带至自己的住处,这里是教堂后室,汤若望一人住了一个套间,里间是他的卧室,外间则是工作室,兼做会客室。
纵目望去,整个会客室显得高大宽敞,一直做到顶的书橱布满四墙,满满地装着拉丁文、罗马文、西班牙文、荷兰文、葡萄牙文和德文的各种书籍,更有一函函线装的汉文、满文书。
在靠窗的一角,安放着一张长条案,又大又阔,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文具和玻璃器皿:烧瓶、量杯、试管。
冲着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副中堂,字体说不上酣畅淋漓,倒也显得遒劲有力。
“数百年功德无非积善,第一等好事只是传教。”
“哈哈,想不到汤玛法还有这么一手,佩服,佩服!”
福临由衷地称赞着,要知道这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这个外国老头儿不仅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而且对儒家、佛学乃至书法都有所了解,实在是不容易呀。
“惭愧,惭愧。”汤若望嘿嘿笑着,朝福临又是抱拳又是作揖:“老夫也是初学涂鸦,措辞书法均很不工整,不堪人大雅之目,谁知竟让陛下您给看见了,实在是惭愧得很哪!”
“汤玛法,你又何必过于自谦呢?其实朕才是徒负虚名呢。
名为中国的皇帝,临朝时却连汉文都读不通,更不用说笔墨书法了。
唉,朕这皇帝做得窝囊呀,若是传到你们西洋,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陛下不必如此。
中国有句话,来日方长嘛,皇上正值青春年少,只要肯用心学习,勤于思考,他日定会令世人刮目相看!唐代的韩退之是怎么说来着?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行………”
说到这里,汤若望一时健忘,揪着胡子想不起来了。
“行成于思毁于随,”福临微微一笑,脱口而出:
“对,对!就是这话!依老夫看,皇上他日定可大有作为!”汤若望碧蓝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像一对蓝宝石似的。
福临嘻嘻一笑:“汤玛法,你就不用拍我的马屁了!对了,刚才你跟吕岳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