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说起自家在修的宅院,逐渐由过度到了自己现在是老爷家里长工。
为了让孙子到私塾里上学,现下给老爷搬抬做事。
这又顺理成章的开始问起这些下人们的情况,老爷待大家如何……
然后说一句大家都是服侍老爷不容易,便请大家吃几角酒、加几个菜。
这些看似点点滴滴的东西不起眼,实际上却可以勾勒出许家兄弟的真实情况。
下人是最好的突破口,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防备之心。
而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情况,再分析一番就能够大致猜到许家兄弟的真实情况了。
比如说,如果这次不是这些人都是调查局安插下来而是临时找的。
李福达这么一问,瞬间就全都露底了!
根本就不可能藏得住,一问是几天前才到这家的、这家屋子打理起来没几天。
顿时什么都露馅儿了!
张小公爷那双漂亮的眼眸则是不住的闪烁着,这李福达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姓名果然非常人也。
历史上他是直至嘉靖朝,才被人掀了老底查实身份。
然而这人却生生的从满门抄斩中脱身而出,甚至铁证加身都被嘉靖矢口否认。
虽然这其中牵涉到了大礼议的斗争,但也同时说明这家伙钻营本事、活命能耐着实不小。
直至嘉靖四十五年川人蔡伯贯叛乱事败被捕,供出乃李福达之孙李同的徒弟。
他的身份才被彻彻底底的坐实了,其孙李同论罪则斩。
看着那身形佝偻起来,身似淳朴老农一般的李福达。
张小公爷微微叹气,这人啊……不可貌相也!
看李福达耐着性子与这些下人吃完饭,还乐呵呵的喝了几角酒。
又观察了院子好一阵子,知晓他此时并未真正的生疑。
毕竟,如此多疑、准备充分的一个人。
若是对此生疑肯定毫不犹豫的飞快出逃,甚至拔腿狂奔不可能还滞留此处到处观察了。
看着李福达饭后随那来人告辞而去,并外间探查的人手回报他已经回到了船上。
小公爷等人这才离开了暗室,到重新整备了酒席的饭厅里坐下来。
“李福达,可曾生疑?!”
文杰的脸色苍白,垂首而立轻声答道:“应是不曾。”
“小人随他多年,对他脾性极为清楚。若是他曾生疑,必抛下其余人径自逃离。”
顿了顿,文杰恭声将附耳所言交代了:“其附耳所言,乃是告诉小的……”
“若是能得通州,遍洒十万两亦在所不惜!让小的放开手脚来做。”
张小公爷嘿嘿一笑,历史上李福达可不就做过这样的事儿么?!
邵进禄、惠庆等人听命于他,起兵洛川。
而他本尊呢?!却在认为事不可为的时候,带上金银细软二三心腹。
借口回乡召集人马做援兵,一溜烟走了。
邵进禄等人至死也没有等到他的援兵,李福达则是早已化名张寅再次安顿下来逍遥快活。
借着大明官军的手,他将所有知道他底细的人几乎都剿杀干净。
若非是后来曾经的乡邻在大街上将他认出,后来又有孙子授徒叛乱揭密。
恐怕,他这“李福达”的身份将会彻底的消失不为人知……
“火筛那边动起来,不放点儿大饵恐怕这李福达是不会上钩的了。”
老戴义“桀桀桀……”的笑着:“正好,咱家也瞅瞅这火筛到底有没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