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德尔诧异问道:“怎么了,他受伤了吗?”
“不,没有,他很好,只是受了点惊吓。我很抱歉,我的手下有些粗鲁,但是我不太明白,赫拉尔十九岁了,在草原上已经算是一个完全成年的男人,据说头克汗很喜欢他,想要传位于他,那为什么赫拉尔是这么一个懦弱的性子?”李君威问道,他在看来,这一点是难以想象的,哈萨克因为受蒙古人的一样,汗位的传承也是要得到下属们支持,而一般只有英雄有这个殊荣,至少也要擅长战阵的,毕竟草原上的势力永远处于战争之中,无论对外扩张还是内部争斗。
巴赫德尔深沉的说道:“尊贵的东方王爷,那是因为赫拉尔的母亲是一位温柔的贵女,而他在母亲身边长大,受奥斯曼帝国影响颇大,并且因为通晓四种语言文字,而得到了苏丹的喜爱,这一点都头克汗来说很重要。
大汗坚定的认为,无论他的事业是否成功,哈萨克一族的存亡还是需要天方教世界的核心,苏丹陛下的庇护,因为这已经不是江格尔大汗的时代了,哈萨克人的主要威胁不再是准噶尔,不再是俄罗斯的骚扰。”
“明白了。”李君威点点头,显然头克汗是一位有远见的大汗,对帝国实力也有了解,清楚的知道,即便统一了哈萨克三个玉兹,也难以抵消来自帝国的影响,只有求助于另外一个大国,奥斯曼帝国。
巴赫德尔却不在乎这些已经过去的事,他问道:“您准备怎么处置赫拉尔王子?”
“其实这取决于你,巴赫德尔先生。”李君威认真解释道:“我希望和奥斯曼的苏丹陛下建立联系,而且是友好的联系,可惜,我们与这个帝国联络多是从海洋方面建立的,在遥远的埃及和伊拉克,有我们的商站,我的父兄与苏丹只有几封不咸不淡的问候通讯,更多时,都是代表和商人与奥斯曼的帕夏们、地方王公打交道。
巴赫德尔,你愿意做我的使者吗?”
“这.........。”巴赫德尔停顿了一会,问道:“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您愿意以我的效忠换取对赫拉尔的宽恕?”
李君威点点头:“是的。”
“难以置信。”巴赫德尔摇摇头,他继续问道:“那您准备如何安置他呢?”
李君威说道:“安置在伊犁,给他一个爵位,在那里,我有一处温泉别院,还有一些商人们赠送的产业,都可以给他,我听说赫拉尔喜欢音乐、诗文甚过于弓箭和战马,在那里,他可以自由自在的继续他的文艺事业。”
“我不相信。”巴赫德尔摇摇头,说道:“如果您把赫拉尔王子作为傀儡,去统治哈萨克草原,我还会愿意相信。”
李君威摇摇头:“巴赫德尔先生,在你赫拉尔处于囚禁的这段时间,已经没有哈萨克汗国了,三个玉兹都没有了,头克汗死了,巴林汗也死了,赫拉尔的兄长巴合亲手杀掉了他们,献给帝国,难道你从里海那边被送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成群结队南下的羊群和奴隶吗?
巴合也不会做大汗,他想要建功立业,去了南方,参加对莫卧儿帝国的战争,加入我大哥的军队。或许未来有一个民族叫哈萨克,但绝对不会有一个国家叫哈萨克汗国了,几百年后的这里,也许人们提及这片草原名字的时候,才想起原来古代还有一个叫哈萨克的汗国呀。”
既然不存在哈萨克汗国了,也就不用存在一个傀儡大汗。如此来说,赫拉尔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了,而李君威愿意留下他的性命,那是真的有所图了,巴赫德尔意识到,真的是因为自己。
巴赫德尔盘腿坐在地上,选择认真讨论这件事,他问道:“殿下,您对我有什么要求,又希望苏丹陛下做什么呢,您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使者,而且是奴隶出身的使者。”
李君威说道:“我希望你可以代表我去伊斯坦布尔一趟,见到苏丹,告知他我的诚意,你告诉他,我不希望因为帝国和哈萨克的战争影响了两国之间友好的贸易关系........。”
“这不可能,苏丹陛下坚定的认为,他对世界上所有的天方教徒都负有责任,因为他是臻主在人间的投影,要照顾好同教的兄弟。”巴赫德尔说道。
李君威摇摇头:“不,你错了,他是那什么什么的投影,但更是奥斯曼一国的君王,对一个君王来说,最重要的是政治,信仰只是点缀和借口!
实话告诉你,我父亲的成功就浸透了天方教徒的鲜血,他曾经一次战争灭掉了七个苏丹国,帝国才拥有了马来半岛上富饶的行省和城市。而在南洋,被帝国或帝国臣民毁灭的苏丹国或许有几十个,或许上百个,苏丹陛下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选择了沉默。
或许你认为我在吹牛,但你要知道莫卧儿帝国与我们也正在进行战争,我的兄长征服了河中之地所有拥有天方教信仰的民族,这些苏丹也知道,但在埃及和伊拉克,我们的贸易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苏丹在天方教世界拥有如此广泛的威望,并非因为他是臻主在人间的投影,而是因为他是奥斯曼帝国的苏丹,如果奥斯曼帝国没了,哪怕只是衰落,他的地位也就失去了,苏丹陛下明白这一点。”李君威见巴赫德尔沉思不语,又补充说道。
巴赫德尔无法拒绝,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不知世间大事,而是问道:“那我做什么?”
“奥斯曼才是苏丹的根本,而在维护甚至扩张奥斯曼利益的问题上,我们与苏丹有着广泛的利益,比如对俄罗斯人的战争。我知道,因为乌克兰地区的归属问题,奥斯曼与俄罗斯进行着全面的战争,而我们与俄罗斯也处于战争状态,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做盟友。”李君威直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