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中国人,由于我先前也曾经是绳艺爱好者,所以在那些困难的日子里,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得到的点子了。你可能不清楚。当时不但你师傅不接受我,其他几位知名的大师也都据我于门外。……刚与**影视企划接触的那一段日子里,我的手艺在现在看来,是极为惨不忍睹的……”
想我地文子姐姐也曾经有落魄地日子,赤松健当时做出这样的选择也能够理解。但是,他这样子说话地意思……岂不是……他所掌握的一切缚法,都是他自己靠着在女人身上摸索自学出来的?
“我和我的妻子……那段日子所承受的艰难困苦,当然不是今天谈话的主题……”趁着我略微懵的刹那。赤松健接着说了下去。“我的意思是,中国人。我明白你师傅的想法,也明白你跟他是同一类人,这八成就是今天你在餐桌上见到我以后事态的原因。
但是我请你考虑一下,如果当初我不这么做的话,缚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真的可以还像二十年前那么风光么?”
这其实的确是一个我不想去面对的问题。新人换旧人,时代变迁,人们的娱乐活动也在日新月异着。平心而论,如果不是今时今日遍布大街小巷的**光碟片,能够了解到生活在黑暗幕布后的我们的人,还会剩下多少?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初渡边伯父对我说过的话:现实嘛,存在就有它合理的地方,一个男人如果不斤斤计较,什么都去争取一下,背后少不了要被老婆数落的啊。
我打了一个寒噤,这……结过婚的男人,心态真的会变啊……我家里一群美娇娘的存在,会不会迫使我将来的想法也变得现实起来?怪不得师傅到了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对于赤松健的问题,我一直不肯去面对,是因为我自己其实也不抱多少希望,若不然师傅现在也不可能每天与园艺作伴,落落寡欢了。
“我承认……”
“不,不用承认什么,中国人。”出乎意料地,赤松健竟然打断了我的话,“我也明白属于明智老师的那一份苦闷,就如我先前所说,我是看着明智老师的辉煌所长大的一代人。所以今天……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我的机会?前辈,您说话……是不是能够干脆一点……”我苦笑着说,说了这么半天,这厮居然还在跟我卖关子……
赤松健低下脑袋之后,抬起两只三角眼望着我,整个包厢里霎时弥漫起了一股诡异神秘的气氛,仿佛一个算命的老者正在给他的后辈指引着方向。
“我是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而且我爸爸就是东京人,我对这里的了解,可能比起你总要深一些。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山口组这次新晋的艺人事务所,会破天荒地邀请我们这几位绳师来?”赤松健愈放慢了语,好像生怕什么人听到似的,甚至像是一字一句地轻轻咀嚼着说道,
“这次金融风暴的危害尚且没有完全显现出来,但是可以预计,破坏力绝不会比二十年前那一次要低。由于这一代青年人的心理远远要比我们那个时候脆弱,甚至某些右翼的势力已经考虑到要重拾那些古老的技艺,来对付可能出现的民族意识分崩离析的状态……所以这次纵然大下血本,他们也会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再次把最有可能重现的技艺传扬起来。”
“花道,茶道,净琉璃……这些东西早已经远离了现代人的视线,所以,他们才会来找上我们的。中国人,如果说,明智老师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的话——你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