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做作,恐失仁义吧?”刘备心中微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大哥,刘表以新野赠大哥以供屯兵,明为义也。然天下何人不知其本意乃是欲使主公为枪,以拒北方曹操以及汉中张鲁,其心何其可诛,如此又有何仁义存在?刘表他既是做得如此,大哥却还有何顾虑?”关羽凤眼微睁,杀伐之音,吞吐而出。
“是啊,主公,君侯所言甚是,莫要再犹豫了。新野存亡,只在旦夕之间,还望主公早做决断才是!”孙乾、简雍、糜竺纷纷出言劝道。
“既如此,那就……”突然,刘备话音一顿,环视厅内,微皱眉头,“咦,方才却是不查,怎翼德未曾在列?二弟,三弟他何在?”
“此却不知。”关羽摇了摇头,沉声道:“三弟他每每沉迷于练兵之中,怕是此时也是如此。大哥,三弟他性情直爽,怕是受不得此间的沉闷。”
“由他去吧!”刘备也不在意,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子仲,这事就……”
“大哥,二哥,喜事,大喜事……”
正这时,如雷般的声音自厅外远处滚滚而来,话音还未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门口,几步来到厅中,众人见之,豹头环眼,燕颌虎须,正是张飞!但见张飞眉飞色舞的喊道:“大哥,喜事,天大的喜事!”
“三弟,休要胡言乱语,扰乱厅事!”刘备面色一沉,呵斥道:“不来此商议军情,却跑去哪里胡来?又何来的什么喜事?”
“大哥,你不知道,刘表那老儿暗中弄了一群战马,辽东战马啊!足足的三百匹!被兄弟我撞了个正着,嘿嘿,顺手于义阳将战马都拉了回来,有了这三百匹战马,子龙兄弟就能组建一支骑兵!大哥,我们要有骑兵了!”刘备的呵斥,却并没有削减张飞的满腔兴奋,手舞足蹈的喊道。
“你……”刘备面色狂变,颤抖着手点指着张飞,“你,哎!坏我大事矣!”
“啊?”眼见刘备如此,张飞也知道自己似是捅了什么娄子,顿时有些发懵,当下也顾不得请什么功了,求救似的看向关羽,“二哥,这……”
“三弟,你……”关羽摇了摇头,却也没奈何,只好将方才商议的结果告之于张飞,末了道:“三弟,如果那刘表知道了你劫其战马之事,大哥的计划,岂不是就此化为了泡影?”
“这……咳,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张飞听罢,满不以为是的大笑道:“大哥,此事尽管放宽心便可!兄弟我劫马时,却是去了我军的衣装,扮做了拦路的贼人,刘表又怎么会知是我军的人马?得手后,兄弟更是携了战马往宛城方向紧赶了一程,刘表即便是要查,也只会查到曹仁那厮的头上,绝不会查到大哥这里!”
“哦?果如此的话,事情倒不失有挽回的余地。”刘备面色稍见缓和,沉声问道:“可是留有活口?翼德你自己可有出手?”
一想到张飞好战之性,刘备就一阵的担心。他们三兄弟的样貌大异于常人,若是张飞出手,留有活口的话,恐怕,一切的伪装都是泡影。
“大哥凭得不相信我?我没动手,这地方认识我张飞的太多了,出手多有不便。据范疆、张达那两个小子说,是留了那么一个活口,通风报信用的,其余近二百人,一个未留。”说着,张飞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主公,如三将军这般说,行事倒还谨慎,倒是无碍。”孙乾沉声说道:“刘表没有证据,也怀疑不到主公的头上,至于这三百匹战马,主公也尽可放心使用。糜家产业遍布各地,弄到三百战马也可说得过去。”
“话虽如此,但若使刘景升知道此处多了三百战马,怕还是会起疑心,恐于先前计划不利啊!”刘备拧眉而道。
“不然,主公请想,只这三百战马,刘景升还不至于为此大动干戈。战马于义阳被劫,此案理当由义阳县令所查,而据乾所知,这义阳县令蒯横,乃是出身大家子弟,凭家族之势才得以此位,虽有清名,却无有十分的能力。三将军既然已将其视线引往宛城,更未留有任何线索,谅其等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此案最终,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主公眼下只需将这三百战马秘而不宣,暗中训练,待风声过后,诸事皆平,再摆之出来,到那时,刘表即便是有话,也只能咽回肚中矣!”孙乾宽慰刘备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公佑所言了!但愿这批战马,是福而不是祸,哎……”刘备终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此刻,也已完全平静了下来,狠狠瞪了张飞一眼,继而望向一旁的赵云,“子龙,这批战马就权切交付于你,如何训练,子龙可便宜行事,无需上报我知。所需军士,但从军中挑选即可。”
“诺!云必不负主公所……”
“报……报主公得知,外有一人,自称义阳县尉魏延,求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