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行众将以及宇波文听完刘树生的详细解释之後不断点头,刘树生用兵如此诡异完全出乎宇波文的意料,能在片刻之间将敌我形势分析得如此透彻,而且想出克敌制胜的计策,绝非寻常人能办得到。
事实上,刘树生想得出这番计谋是拜他之前在女子剑术学院苦读之赐,只不过刘树生完全记不得这些往事,更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思考逻辑,这些想法似乎已经成为习惯,彷佛兵法书上的文字深深刻印在刘树生的脑海里似的。
「没想到主公有如此心计,不过寥寥数语便将『兵行诡道』解释得如此透彻,我记得古唐国曾有一位与您相似的人物,可惜此人并未得到古唐国君的重用,依微臣之见,此时应是他出头之日!」宇波文试探的说道,同时悄悄看了刘树生一眼。
宇波文的用意自然是想为刘树生添生力军,然而他毕竟是降将,与刘树生之间尚有些许芥蒂,所以他在向刘树生举荐人才之时,难免会有被刘树生视为怀有不轨之心的担忧。
刘树生显然明白宇波文的用意,此时刘树生手下正好缺少善於谋略的良才,他怎麽可能会拒绝宇波文的好意呢?只不过刘树生心里对宇波文所举荐的人才有几分疑虑,因为自从他重伤醒来之後所见到的古唐人与妖族皆重武轻文,就连童行这样的边疆大将,虽然不可称为胸无点墨,至少在用兵打仗方面比自己愚钝许多,如果古唐国真有如此贤才,又怎麽会得不
到重用呢?
刘树生问道:「若依丞相所说,此人必然心思缜密,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这样的人才何以不被重用呢?以树生拙见,古唐重武而轻文,即使是边疆大将亦然,至於宇波丞相所提之人才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古唐国君怎麽会看不到此人的才智而予以重用呢?」
原本宇波文见刘树生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直到他听闻刘树生的疑问之後才豁然开朗,看来刘树生并未怀疑他的用心,而是对於举荐之人是否有足够的才能而疑惑,这一点使得宇波文感动万分。
宇波文解释道:「主公,您有所不知,古唐旧主唐明与之前几位国君极为相似,大多重武而不重文,臣所举荐的能人却偏偏重文轻武,他的武功与您营中任何一个小兵相比仍无法胜出几分,不过他的才智足抵千军万马,以臣对主公的浅薄了解,主公与唐明大有不同,唐明心高气傲,看不起武功低微而文才卓越的贤才,主公却是求贤若渴,想必那个人可以在主
公麾下得到重用、发挥长才,届时此人必会感激主公的大恩,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刘树生微微点头,宇波文说得确实有道理,在那些古唐国君的眼中,武功永远摆在第一位,因此国内文人极为稀少,不过刘树生深深体会到想要靠武功取得战争的最後胜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精於谋略的贤才相辅,仅凭自己一人决断难免有失,刘树生此时如置身崖边,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又怎会在意宇波文口中的贤才是否文武双全,只要对方能出谋划策并助自己一臂之力便足矣!
刘树生问道:「丞相口中的能人身在何处?可否劳驾丞相将此人请入树生帐中,我对丞相口中极为推崇之人很感兴趣,不知此人会是什麽样的贤才?」
宇波文闻言不禁露出笑容,刘树生显然已经被他说动了,他摇头对刘树生微笑道:「若想请贤才相助,必须由您亲自邀请,否则就是对贤人的不敬,既然主公求贤若渴,又何必在意地位差异,只要得到能助主公登上王位的人才,整个古唐国不日便是主公掌中之物,何况区区几个能人?」
刘树生「嗯」了一声,手里把玩着那个空酒杯,经过再三思量,终於还是决定在大军出征之前,前去拜会宇波文口中的贤才,於是他问道:「不知此人现今身在何地?树生打算连夜拜会,不愿耽搁。」
宇波文笑道:「哈哈哈哈……主公不必心急,此人恰巧在南疆,据臣所知,他就在南域城中,日前微臣随主公一同巡视南域城时,偶然见到一处名为『天玄阁』的地方,想必此人就隐居在天玄阁,贤人名为夏侯无极,自称天玄先生,主公不如前往天玄阁一试。」
「天玄先生?」刘树生眉头微皱,重复道,他似乎对「玄」字有些许印象,偏偏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过这个字。
刘树生不再多想,立即起身对宇波文说道:「既然丞相向树生提及此人,想必丞相与天玄先生为旧识,请丞相为树生引见!」
宇波文笑道:「哈哈哈哈……谈不上是旧识,微臣只与天玄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听他谈吐不凡却又未得国君重用而感到可惜,偏偏先前此人不愿屈於微臣手下,因此彼此一直没有联系,如若主公不弃,微臣自然愿为君引见。」
於是刘树生跟在宇波文身後策马来到南域城中,天玄阁的布局确实令刘树生好奇不已,因为阁外的花花草草都是按照天上星象之位所种值,虽然刘树生对星象不太了解,但是他至少还认得北斗七星,显然天玄阁的主人在布置天玄阁时花费了不少心思。
天玄阁的正门之上赫然挂着一个约一人高的八卦阴阳鱼,上悬桃木剑,下坠收魂幡,而门楣处则是高悬着一面古铜镜,虽已入夜却依然微发光芒,彷佛有灵气一般。
宇波文走上台阶轻扣门环,不久之後,由天玄阁内走出一个小童,他看了看宇波文与刘树生,还未等刘树生与宇波文道明来意,便对他们两人说道:「两位请稍等,家师久候多时,小人这就为两位贵客通报一声!」
宇波文与刘树生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显然天玄阁的主人在他们赶来此地之前,就已经预先得知他们将要到天玄阁拜访,这个认知令刘树生两人不由得显露出吃惊的神情。
正当刘树生和宇波文不解天玄阁的主人如何得知他们将来拜访之时,刚刚那个开门的小童去而复返,他对两人深施一礼,说道:「家师有请。」
那个小童显然对刘树生恭敬有加,却完全不看宇波文一眼,需知刘树生与宇波文皆着微服来访,那名小童仅由刚刚一面便看出刘树生两人地位的差异,可见小童眼力极佳,绝非寻常僮仆。
刘树生和宇波文对天玄阁的主人暗感佩服,仅门内一个小童就有如此眼力,想必天玄阁的主人更是深不可测之人,於是他们随小童来到天玄阁内的一间陋室之中,说是陋室的原因在於,这是一间用乾草搭建的屋子,虽然看起来颇为简陋,但是此间隐含的天机非刘树生与宇波文可以透视。
不久之後,由门外走入一人,此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衫,手摇羽扇,面露温和的笑容,他见刘树生将目光投向自己,立即低头对刘树生微微抱拳,说道:「在下『天玄先生』夏侯无极,拜见主公,拜见丞相大人。」
刘树生闻言微露惊诧之色,这个夏侯无极与自己素未谋面,却对自己与宇波文的身份如此明了,彷佛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过此人法眼,刘树生不由得暗自庆幸宇波文将此人推荐给自己,如果这样的能人被其他诸侯纳於麾下,只怕自己大难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