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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郡在战国时曾属楚国,楚俗好鬼而多祠,因此这一带的荒祠废庙也便颇有一些。wENxuEmI。cOM

此刻金叔和吴汉便席地对坐在其中一间的大殿上,说是大殿,其实也不过寻常民舍大小,里面一片荒凉败落,帐幔什物,都蒙了厚厚一层灰尘,显是许久没人光顾了。

吴汉凝视着金叔,静等着他开口。月光从破屋顶缝隙透入,淡淡地洒在两人肩上。

“其实,哥哥我本不姓金的,我姓刘,是故汉长沙定王之后,先父做过南顿县令,我是他的第三个儿子,刚才那个拿长戟的是我大哥刘縯,我的真名叫刘绣。”

金叔,不,刘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吴汉猛地一震:

“哥哥——你姓刘?是大汉皇族的后人?”

“什么皇族不皇族,现在比寻常百姓家还惨呢。”刘绣摇了摇头:“其实我们家在故汉也算不得什么大户望族,不过皇家属籍里还是有我们这么一号,这不,我们这一支这一辈,名中须带个丝字边,所以我们兄弟三人就叫縯、终、绣,刘家做天子时,我们这些出了五服的远亲没沾多少光,他们下了台,可连累我们这些姓刘的一个个倒时背运,官也不能当,学也不能上,哥哥我本来在长安太学念着好端端的《尚书》,这下好,太学生没得做,回到家里,才晓得连祖传的千亩良田也被朝廷籍没去九百亩,说是要充作‘王田’,唉!”

“那你怎么想?不想夺回来么?”

吴汉凝视着刘绣瘦削的面庞,脑海中忽然浮起老娘临行前的嘱托:

这大汉江山,终究还是姓刘的主事,才能再旺得起来。

刘绣姓刘,而且,是自己的朋友,如果他说造反,于忠于孝,自己都应该毫不犹豫地挺身相助。

“可就咱这样,能成事么?”

没待他想出个眉目,刘秀便开口答道:

“夺回来?何苦呢?我家高祖爷爷当年跟太上皇说‘我业所就,孰与仲多’,他老人家偌大产业,只怕九成九是从别人那儿抢来的,现在改朝换代,人家抢咱九百亩地,也只算得替祖宗还债罢了,再说哥哥这点儿能耐兄弟你也见了,莫说打江山夺天下,便是劫个财劫个色,怕也未必能成呢。”

闻得刘绣全无雄图大志,吴汉心中不觉一阵轻松,听到“劫财劫色”,不觉笑出声来:

“说到劫财劫色,哥哥那位长兄倒是行家里手,端地好本事,马上功夫,怕算得上万人敌呢。”

刘绣也笑了:

“我大哥那本事的确是实打实,田宅被夺了,我跟二哥能忍,他却咽不下这口气,纠集了一班铁杆朋友,扯起大旗上了伏牛山。”

“令兄自称大汉王师,看来他倒是想做番大事业了。”

“算了吧,唉!”刘绣苦笑一声:“我大哥只不过生性好个面子,不愿让人指着戳着骂上一声贼罢了,可他不耕不织,百十号人要吃要喝,不抢不夺,怎么活下去?叫王师又怎样,别人当面不敢骂,背后不一样叫他是贼?”

“那哥哥此番上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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