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那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孟婆汤的味道,却怎么消除不了他的疑惑。他的记忆开始撕裂,变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大火蔓延到他的眼眶里。
可怜又悲惨的二十年结束了。
可是这一次没有孟婆汤,也没有他印象里的阴曹地府。
这一切戛然而止,阿拜楼仿佛能够看见眼前有一扇门正在慢慢打开。
“放下戒备,向我臣服,你信仰的主人,在等待你的到来。”
阿拜楼的大南在这一刻十分清醒。
“你居然又回来了,真是个白痴。”阿拜楼推开门,看到背后围着的一群穿着奇怪服饰的信徒。“悲伤的新娘”正手持锁链,锁链后面牵着“黑暗”本身。
就是黑暗,那锁链牵着的,就是门后面阿拜楼所能看到的一切黑暗。
悲伤的新娘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与之前的模样格格不入,可是除了那根香烟,和枯萎玫瑰色的嘴唇,阿拜楼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我以为那是个梦。”阿拜楼苦涩的说。
他真的以为那是梦,那只是个梦。他希望那个是梦,但是现在看来不是。
“能告诉我地球发生了什么吗?”阿拜楼说。
如果那些不是梦,他从自己的心门回到了地球,而混沌潮汐之主和近海潮汐之主进入的也不是他的梦,而是顺着心门进入的地球。
那部突然出现的手机也说的通了。
他的心链接着地球,他是泛大陆与地球连接的桥梁。
“你应该跪下,你本应该侍奉的旧日支配者,正在观察着你。”悲伤的新娘伸出一支带着眼珠的手指。“你似乎还没面临精神崩溃,为何又来到了这里。”
旧日支配者……阿拜楼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号,他本以为所谓的克苏鲁,不过是疯狂作家幻想出来的东西。
悲伤的新娘吭哧吭哧的笑着。
“你难道不觉得所谓的克苏鲁的怪诞离奇,比起你所经历的那些神话更像真的吗?”悲伤的新娘冷笑着说:“凉,你看来根本记不起我了。”
“你到底是谁?”难怪悲伤的新娘总能给阿拜楼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罢了,你没必要记住我,你只需要记住伟大的,咱们的支配者就行了。”悲伤的新娘扔掉香烟,哆嗦了一下。
无数眼球突然出现,围绕着阿拜楼。
悲伤的新娘像是在与什么沟通一样。
“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作为桥梁的你,阿拜楼,你已经发芽结果了。”悲伤的新娘抓住一颗眼球,将其捏爆,里面流出了黑红色的泥浆,悲伤的新娘动了动,她身后的那些扭曲的人形也跟着动。
仿佛那些本身也是悲伤的新娘的肢体一样,有一种离奇古怪的一体感。
“种子会发芽结果的,只是让我们等了太久太久了。”悲伤的新娘靠近阿拜楼,她身上古怪的香味让阿拜楼本能的想要后退,阿拜楼发觉他的身体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压制着。“很快,你马上就会让所有人解脱的。因为你是被选中的。”
“悲伤的新娘也会解脱的。”
她的手指粘上眼珠的降温,在阿拜楼的脸上画了一道野蛮不可名状的雕纹。
“那个世界,我们需要它。”悲伤的新娘带着哭腔说:“我受够了被扭曲的痛苦,凉,让那个世界成为它的,然后解放我们好吗?”
悲伤的新娘在哭泣。
她的身后所有扭曲离奇之形也跟着哭泣。
“答应我,为了我,把我们的主人,带到那个世界好吗?”悲伤的新娘跪在地上,抱住阿拜楼,她的身体像木柴一样坚硬。阿拜楼被他压制的闭上眼睛,却能够看到无数眼球,直勾勾的盯着他。
明白了,一切都已明了。
普通人或许会被现在的气氛弄的迷惑失去清醒的头脑。但是他是阿拜楼啊,所有的线索都在他身上打转。
感受那雕纹的气息,阿拜楼终于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被打开一道通往世界的心门。
“你们在等我的心神崩溃。”阿拜楼冷笑说:“用糖衣炮弹击溃我,让我疯狂,陷入你迷离的温柔中。”
“你们在等待,等待我答应,等待我崩溃,等待我的心脏开出一道大门,将地球上那个恶心的怪物送到泛大陆,荼毒那里的生灵。”
“如果我的心神不崩溃,那道门就不会继续打开,它出现的原因,来自于我的痛苦。”
阿拜楼感觉到身体可以动了,推开悲伤的新娘。
“我会知道更多的事情,以及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会解开这些迷题。”阿拜楼背靠心门,冷冷的说:“旧日支配者,我知道它很强大,有一天我或许真的会释放它。但是我还知道,那家伙肯定没有办法把我送到泛大陆,否则它可以随便找一个泛大陆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地球人。”
在泛大陆里,那些普通的人民更痛苦,他们更容易在现实的压迫下崩溃。
最重要的一点。阿拜楼讨厌被利用。
拯救世界的人被利用成为毁灭世界的人,很可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