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终归是盗匪出身,满不在乎道:“不过一些仰仗官威的无良鼠辈,怕他做甚。”
靳车心内虽惧,但仍强做淡定到:“周大哥所言甚是,大不了耿大哥现在便随我等迁居离岛便是。”前半句还算得体,后半句却显露本色。
太史慈深知武威车马行诸人家小皆在临淄城内,便是想要迁居也需筹划时日。何况这阵亡同袍的遗孀老少尚需诸人照料,众人皆是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会遗弃对方。
太史慈沉声道:“榭东休要胡言,诸位兄弟皆是忠义之士,又怎会抛弃家眷,迁徙海外呢。”言罢却把目光看向陈云,这些时日陈云的种种惊人之举,已是让他无形中产生几分依赖。
陈云知道若是这于禁真与官府勾结,自己这些人恐怕难以跑不出城。左右思量下沉声对诸人道:“诸位大哥切勿慌乱,我们扣押于禁许多下属,他既身为行首,又怎会不顾手下性命。待会他要前来,若是还想发难,大哥与蒋兄可避居暗处,以飞刀弓箭侍机擒获。他若是不来,我们可拿他下属作为交易,换取出城自由便是。”
“正是正是,我家家主平日待下属甚厚,定然不会抛弃我们。”却是那方才装作被打晕的于三,他怕诸人逃跑时撕票,便出言宽慰道。
耿大也跟着说道:“平日听于禁为人,他却非抛弃下属的无义之徒。”
陈云心内淡淡苦笑道:自己可是知道,这于禁临老了还有投降丧节之举,对他是否还有节操并无信心。不过即便真有危险,相信靠着太史慈周泰武勇,应当也能护他周全,便安心在堂内正襟坐下。
众人见他神态平静,心内也是一安,便也分坐堂前。太史慈和蒋钦各自寻找合适方位埋伏,准备伺机出手。周泰心内更是狂呼真乃大将之风。
不过盏茶功夫,果然门外有声音传来。
“巨平于文则叨扰了。”却见一人走入堂中,这人身穿清布儒杉,额下长须,望之斯文沉静,比起武人,倒像个书生。
于禁见陈云正坐堂中,年龄虽小,但气度不凡。拱手行礼道:“小英雄可是今日教训家奴之人?家奴平素却是缺少管教,得罪之处,还望小英雄海涵。”
陈云此时被这于禁单刀赴会的气势搞得颇为错愕,心想这魏国大将果然并非常人,却有几分胆色。不过自己已经做好布置,他如此踏入堂内,正是羊入虎口,便胸有成竹道:“于兄请上座。”
也不怪于禁如此做派,他自恃人多势众,又有强大靠山。这临淄城内敢对他下手,却也没有几个。只是他不知陈云等人,乃是海外岛民和流窜盗匪,各个胆大包天,哪里会管他那么多。
于禁坐在陈云身侧,笑道:“禁此来。一为向武威车马行的诸位道歉。二为洽谈合作事宜。”
耿大听后喜道:“于行主还愿与我等合作?”他本就是个本分生意人,若是能合作买卖,自是不愿互相为敌。
于禁哈哈笑道:“耿兄为人忠义,买卖诚信。正是最佳生意伙伴,之前于禁鲁莽,合并之事不必再讲。武威与长乐之间可以合作共存,这次买卖,需要人手众多,若是耿兄愿意,我可拿出两成收益让与耿兄。”
耿大虽然心内虽喜,但仍谨慎道:“不知于兄所说,是何买卖?”
于禁先看看堂内诸人,耿大陈云会意,喝退堂内诸人,只留下耿大与陈云二人。于禁压低声音道:“此次买卖,乃是粮草,军械。”
饶是耿大早有准备,也是大惊失色。这粮草军械都是官办之物,寻常人士哪能接手。
于禁见耿大面有失色,心内不由哑然一笑,端起茶碗轻呡一口,却觉茶质粗糙,想有吐出又觉不雅,脸色不由变得有些难堪。
陈云坐在他身旁问道:“不知道这交易双方都是哪路豪杰?”
于禁见陈云面色沉静,不似耿大面色巨变,暗赞此子不凡,他却不知道陈云压根就不清楚军械粮草都是官府禁运,这托运形同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