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晗:北边的难民,大家都在出力;我大阿哥来信说,从下个月开始,难民的粮食,大夏承担一半。
袁又村点点头:要不是大家一起出力,我恐怕就得辞官不干了;嗯,就是想干,乱子大了,这顶乌纱帽也保不住的。好好,多谢了!
杨孟晗考虑了一下,还是郑重地提醒道:袁兄,现在世道有点乱了,你自己要注意自我保护呐。
历史上,就是袁祖德对上海县从事黄赌毒的帮会,多少有些打压,结了宿怨;小刀会起事时,有帮会分子借机杀了他。既然是兄弟,提醒一下是必须的。
说到这事,袁又村感慨更多:上海表面繁花似锦,实际底下如烈火烹油;为兄我坐在火山口上呐,要不是有巡防旅像定海神针一样,驻扎在沪上;我每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睡着觉噢,唉......
还真是没想到,袁又村平时心理压力这么大;看他平时经常闲情逸致的写字画画,自得其乐;原来只是鸵鸟政策,暂时的眼不见心不烦而已。
嗯,要交待一下何卓人,包括吴道台、刘松岩,这几位的人生安全,有必要安排下人手,暗地里保护一下。
实际上,虽然满清统治中原很多年了,但基础一直并不牢靠;汉人的反抗从来就没有真正停止过,尤其是天地会即后来的洪帮,一直是主要的地下反对力量。
当然,天地会或者说洪帮,成员太复杂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洪门也在不断蜕变,草根化、黑社会化也很明显;尤其在沪上,在一定程度上和满清奴才走狗青帮已经同流合污了,青红不分家了;大家一起卖药嘛,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反清复明,更多的时候,只是洪门帮会内部大佬聚会时的场面说辞了。
但并不耽误,在风起云涌之际,这些人又想起来祖师爷的谆谆教诲,打起反清复明的招牌来抢钱抢粮抢地盘。
袁祖德口中的火山口,大概指的就是这个了。
平时帮会卖药赚昧心钱就已经肆无忌惮了,要人有人,要枪有枪;几个弱鸡衙狱根本不敢惹;嗯,很多的时候,可能本来就是一伙的。
加上这两年,朝庭税收追得紧,很多小老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官府与地方老百姓的关系,很多地方也挺紧张的,积怨不小。
三湘已经乱了,在继续扩大的话,连带着沪上风起云涌,并不是一件特别令人奇怪的事。
杨孟晗心里有数,但不好跟袁又村明说。
这一阵子,因为秋收了,难民潮稍稍消退;至少,进出大致平衡了,难民村没有进一步扩大。
杨孟晗、方子詹、袁翔甫正坐在杨孟晗办公室里,商量着难民村过冬的防范事宜呐,过冬主要是防火,晚上取暖,很容易失火;这连片的草房子,一旦烧起来,救都没得救!
陈子恒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呼小叫的:幼鸣,幼鸣!船到了,船到了!几家人都到了,都到了,我老妈来了!嗯嗯,你娘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