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万岁都没功夫、没心情看了。
原因就是,两江杨安卿一个密折,虽然只是轻飘飘一段话,却重比千钧:
英美公使到沪,法国公使在赶来的路上;眼下是暂时让道台陈润淼,想方设法,给羁绊住了。但只能羁留一时,空话谎话终究对付不了几天;最多一月半月,没答复的话;人家肯定要北上了,直接来四九城讨说法了。
万岁爷,微臣做不到啊!
呵呵!啷个说咋球个办嘛?
包令在沪上英国领事馆喝了几天茶,本来快耐不住性子了;可是美国佬那边传过话来,说两江总督衙门这边,已经报上去了;看北京那边派谁来吧,再等几天呗!
包令有点小郁闷,一般事情上,法国人、美国人都是听招呼的,就是对付广州的叶名琛,大家也是同气连理,一个鼻孔出气的。
可是,一到沪上,这两家态度就很暧昧了;先是老布尔布隆左等右等还不来,后面是麦莲直接跟杨家勾搭上了;据说还经常一起吃饭喝茶看大戏,那个郎情妾意啊,让人听到就恼火得很。
特么的,都各怀心思啊!自家连杨府的门,朝那边开还不知道呐。
什么?让俺自己上门主动拜访?讲笑么你?那某家堂堂公使的面子,往哪搁?
嗯,都是阿礼国这厮不地道,什么都没跟罗伯逊爵士交待清楚,什么人脉都没留下;这厮这么跟咱不一条心,撵得远远的就对了!
嗯,听说,高卢鸡和美国牛仔,在大夏,他们做得更过分,还半公开地踩我大英帝国的脚后跟呐!
小样,以后逮着机会,再慢慢和尔等算账......
刘郇膏刘松岩办事还比较靠谱,不几天,就把钱鼎铭钱新之给领过来了。
钱鼎铭白白净净的、斯斯文文的,个头中上等,脸方方的,眼睛大大的挺有神;见人笑嘻嘻的,态度挺谦和,一点没有官二代的跩样;让人一看初始印象就比较好,年轻时应该是个小帅哥,嗯,现在还是个老帅哥;难怪郭嵩焘会掉坑里去,谁会想到这么白净帅气的哥哥,会有一个丑八怪似的妹妹呀,呵呵......
太仓钱家,乃吴越王钱鏐的嫡系后人;一聊起来,才知道钱鼎铭的父亲钱宝琛钱楚玉老巡抚,也在广府、湖南做过官,说不定长辈们之间,也有些交情。
看他有些微胖,估计正儿八经地参加军训,不一定能顶得住;毕竟他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出身。不过,卫国军体能训练,这个规矩不好坏掉。
杨孟晗:新之兄,丑话说在前头,行军打仗,身体首先要过关;不知道新之兄,平时可曾习武什么的?
钱鼎铭:幼鸣,实不相瞒,某家平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就是现在家道中落了,日子还是小康的。嗯,读书人又不讲究强身健体什么的,最多就是食补调理一下;动的肯定不多,偶尔只是打下慢腾腾的太极拳,还不每天都打。
杨孟晗:新之兄,这样,正好新一届军官班要开课了,你就跟着一起训练、学习;既然要在卫国军供职,不管在什么岗位,首先要是一个军人。嗯,训练还是挺辛苦的,不知新之兄能不能挺得住呀?
钱鼎铭:来之前,某家已经打听过,这个规矩对谁都一样,是吧;好多当初报名投军的,因为体能被刷下来了;后来虽然都安排在海关,或者其他衙门;可前程跟留下来的人,没法比呀;头三届入伍的秀才,最差都是七品了。外面人好眼馋呐,某家能有这个机缘,训练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否则,以后也没法跟着队伍上前线呀。
既然他有这个态度,那就先进军官训练班再说吧。也可以给他几个月的体能适应缓冲期,真不行,就去后勤部当差;这位仁兄可是另一个时空淮军的总粮台啊,能力不会比子詹兄差多少的。
也许是考虑到老父亲要顶在前线,实在走不开;也许是怕授权给老父亲后,杨家真敢顺水推舟、借坡下驴,胡乱地答应了西人,让西人进城来做生意了。嗯,过后还不好在台面上,找杨家的麻烦;那样,朝庭就坐蜡了;不管存认不存认,都成既成事实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原因,反正,在沪上和西人交涉的人员,没有考虑老父亲。
朝庭把有关圣旨,直接下给了江苏巡抚何桂清何丛山。
大家只是在邸报上,看到朝庭着何桂清与西人交涉的消息,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老父亲本身就无所谓,看到消息,知道这件事,有着落了;也就把这件事,放一边给忘了。
在苏州城,都不大出门的巡抚何丛山,接到朝庭圣旨,可直接给整傻眼了。
心头涌起无限的委屈:万岁爷啊,微臣对大清可是忠心耿耿啊,怎么能让微臣去干这龌龊事涅?这是谁在后面坑咱家呢?
嗯,不会是杨家,他们还想抢着上呢,好卖国求荣呢!
谁这么容不下我等清流君子涅?
万岁爷糊涂啊,还不如顺势就让杨家做嘛,还好让世人更进一步,看清杨家的嘴脸嘛!
唉!天啦,这可怎么办?
万岁爷,微臣对大清的一片赤胆忠诚,可昭日月啊!万岁爷,您老人家听到了吗?
唉!苍天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