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则修对上云稳警惕戒备的眼神,一阵头疼,“不能。”
“唉,好吧!”云稳叹了一口气,拎起他的书袋,往前探身拍了拍团子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放学被单独叫住,这是妥妥要被批评啊!
这是他的经验告诉他的。
被云稳一脸同情看过来的团子:“······”我做什么了?
亓则修眼角忍不住跳了跳,等云稳磨磨蹭蹭走过他面前的时候,直接上手扯住他的后衣领把人给扔了出去,“就你戏多。”
转身面向团子的时候,小亓先生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面孔,“秦越,可不可以跟先生说说,你今天解的那道题,是如何想到解答办法的吗?”
他不能不惊讶。
刚才课堂上问出来的那道题对于这些孩子们现在的水平来说其实有些超纲了,他出这道题的本意也只是让这些孩子养成学会思考而不是只等着他灌输学问的习惯。
所以在看到团子举手想要回答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的。
而等到团子站起来条理清晰地说完自己的答案,他心头的惊讶达到了顶峰。
言之有物,犀利精准,虽然言辞间还倍显稚嫩,但瑕不掩瑜。
这道答案的水准,超出了他的想象。
团子闻言歪了歪头,想了想把手里的书袋打开,探头进去掏了一会,掏出一个皱巴巴一看就是自己装订出来的本子出来,哗啦啦翻出其中一页,反手递过去,“先生,这道题姨姨跟我讲过差不多的,就是这。”
他手指往书页上一团黑乎乎的字迹上指了指。
亓则修揉了揉眼睛,一点点地辨认,才算是认出了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团子见状有些脸上有些害羞,“姨姨讲得时候有点快,讲的东西书上也没有,我得快点记下来,字写得不好!”
他平常时候慢点写,字还是很工整的。
亓则修这会已经不关心这上面的字写得有多累眼睛了。
他把刚刚团子指的那一片墨团艰难看完,又忍不住把目光移到旁的墨团上。
这一看,这收不住眼睛了。
“先生?”
亓则修猛地抬头,合上手里的书卷,对上团子和门外三个小家伙齐齐看过来的眼神,轻咳一声,半蹲下身对着团子和颜悦色道:“秦越,这个可不可以给先生看一晚上?”
团子愣愣点点头,“可以。”
亓则修当即把本子往怀里一塞,轻拍了下团子手臂,“行了,快出去跟你小伙伴一起出去吃饭吧。”
云稳扒在门框上一听到这句话,当即朝团子飞快招手,“快,团子,赶紧走了,再晚点就赶不上今天的红烧肉了!”
看着四个小家伙齐齐跑远的身影,亓则修收回目光关了门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怀里皱巴巴的本子,小心抚平,定定看了空荡荡的扉页良久。
“李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喃喃出声吐出这一生疑问后,才珍之重之地翻开,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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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孑坐在州衙偏堂。
她坐的主座,本该是州衙主人的慕易却是坐的客座小心作陪。
偏堂里只有他们两人在,除此之外只剩下一室茶香袅袅。
“啪!”
最后一本册子看完,李孑伸手往那一叠上拍拍了下,“总算看完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慕易在一旁静候,适时递上一杯温度适宜的香茗。
李孑掀开茶盖抿了一口,看向慕易,眼底笑意蔓延到脸上,开口道:“新增两万两千余户人口,三百多家商铺,税收更是高达六百万两纹银。慕大人,你这政绩,漂亮!”
慕易道了声不敢,“都是李院长的功劳。”
“这一年,辛苦慕大人了!”
她带着团子和明尘一走了之,也是因为有漠北民政之事有慕易,军营里有林逸和四字军中一众老将,漠北学院内有商河,外有陆风。
就算她出门远在千里之外,也高枕无忧。
两人又商谈了一些其它事宜,李孑便准备告辞离开。
“李院长!”
李孑回头,落在慕易难得纠结的面部表情上,挑了挑眉,“什么事让慕大人你这般为难?”
“李院长,”慕易朝李孑拱了拱手,“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是关于我那二女儿青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