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应府,安置好托月。
墨染尘在管家引路下,来到应府的书房。
应老爷已经等在里面,看到他进来后抬手示意,他坐在左首第一席。
“你问吧。”
应老爷说话是的语气,跟女儿十分相似。
墨染尘淡淡道:“九妹妹在昏睡前说了一句话——我爹杀了我娘。”
“你想知道什么?”
应老爷平静地问,丝毫不受那句话的影响。
墨染尘面无表情道:“染尘想知道,您会不会威胁到她的性命。据我们所知,荼蘼死后她留下的势力,一直掌控应大人您的手里,所以染尘要知道真相,知道您她是对利用还是父女情深。”
从方才进城后,他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锋芒,已对无人可阻挡,用不了多久他将再上一层楼。
就在方才,皇城的宵禁明明已经开始,应府的马车一路走来却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一支队伍敢阻拦,说明应府如今的地位超然。
“真相是荼蘼求我杀了她,因为她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已。”应老爷说完,看着墨染尘道:“至于原因,以你我目前的关系,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至于为什么是我掌控荼蘼的势力。”
应老爷轻叹一声道:“因为荼蘼希望我们的女儿,长大后能嫁人生子,过普通的人生活。”
“所以您改了她的记忆。”墨染尘大胆地推测,应老爷丝毫不否认道:“不错,可是阿离太聪明了,很快便察觉到自已记忆不对劲,一直暗中调查自已的过往。”
“如此说来,梦里的才是真的。”
想到托月的梦魇,墨染尘看着应老爷,若有所思道:“应大人,桃林那边葬的便是荼蘼,对吗?”
应老爷身体一僵,默然地点一下头道:“尽管阿离失忆了,在潜意识里还是记得要保护好那里,或许这也是她没有成功逃脱的原因。”
“应大人,染尘心中疑惑已解,就此告辞。”
墨染尘起身告辞,应老爷也起身道:“你回去告诉离王,此事我不会记恨于他,不过他以后也莫要招惹阿离。”
无论女儿因何落在别人手上,离王纵任墨衡宇赶走女儿,在应老爷这里都都是不可原谅的事情,为女儿他永远不会跟离王站在一条线上。
“染尘明白。”
墨染尘转身走出书房,管家亲自送他出府。
到门口时,却看到阿弥站哪里,墨染尘上前道:“可是你家姑娘有什么事情。”
阿弥福身行礼道:“回墨公子,冰儿让奴婢告诉公子,姑娘吸收精元太多,又先后服用了两种灵药,沉睡是为更的的融合精元和药力,请墨公子不必为姑娘担忧。若姑娘醒了,也一定会通知公子的。”
“九妹妹没事,在下便放心了,告辞。”
墨染尘还过礼,大步走出门口,白天的狼籍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走出一段路后,墨染尘忽然回过头才注意到,门头上一排着灯笼,远远望去就像是指路的明灯,点亮夜归者回家的道路,看着便让人心里面暖暖。
深邃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笑意,施展轻功回到落脚的客栈。
墨宝一看到他回来,一脸欢喜地迎上前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墨宝还以为宵禁,您进不了城呢。”
墨染尘放下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平静街道问:“墨宝,最后是谁领兵镇压了动乱,又是几时结束?”
“皇上早有准备,康王、康王世子一冲进皇宫,就被皇上来了一个瓮中捉鳖,父子二人当场被斩杀,随后康王府满门即刻被抄斩,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
墨宝说时有些悲伤,毕竟是一府几百条人命,虽没亲眼看到想着也觉得可怕。
忽然又一脸不甘道:“据传闻说,若不是应大人一箭射偏康王的剑,康王就能斩杀掉皇后娘娘。康王临死前冲着皇上臭骂,最后被皇后娘娘一剑斩杀,康王世子被乱刀砍死,死状极为惨烈。”
墨染尘想到跟应老爷的谈话,面无表情交待道:“以后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在我们面前说说就好,出去以后不要跟旁边人提起,以免祸从口出。还有,明天我们便回府,若问起便说我们去了青云山,聆听佛音。”
“墨宝明白。”
墨宝有些心虚地小声回答。
他们是去了青云山是不假,可是后来几天,他根本知道公子去了哪。
当时一起失踪的,还有青云寺的主持圆悟大师,几天后两人回来时都浑身都泥,活像是从土里钻出来似的。
“圆悟大师会帮我们圆谎吗?”墨宝小心翼翼地问,墨染尘没有回答,不过墨宝已经有答案,露出一丝惊讶后恢复正常,这位得道高僧确实与众不同。
康王的造反来得快,结束得也很快,没几天时间皇城又恢复往日,繁华粉饰下的太平盛世。
造反风波很快被遗忘,皇城却又发生另一桩笑谈,原来是云家三公子又突然又闹离家出走,据说是因为靖王府再度上门提亲。
云三公子学墨六公子,离开家出走以示反抗。
以至殿试的日子一推再推,皇上因此而动了大怒,再加康王造反的事情,直接下旨训斥两位郡主。
圣旨的大概内容是:两位郡主不知礼守礼,毫不廉耻之心,伤风败德。最后勒令两位郡主闭目思过,抄写礼法、妇德各一千卷,无旨不得出府。
大部分人认为靖王府、离王府是受康王府连累,皇上是借机警告他们,却有小部分人只当八卦讨论。
“两位郡主,真是丢脸丢得天下皆知。”
润含楼一楼、二楼大堂上,不少食客都大声讨论,皇上下旨训斥两位郡主的事情。
某位食客大声道:“自来婚姻大事都是尊父母媒妁之言,尤其女子更是不能越礼半步,两位郡主倒是开创先例。”
附近的人忍不住大声地调侃道:“所以皇上才让他们抄写礼法、女德各千卷,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嘛。”这些人毫无顾忌地大声讨论,完全不怕有人会记恨。
“放肆。”
忽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从楼上走一道挺拔身影,马上有人小声道:“是吹衣公子,大家快别说话。”
墨衡宇站在楼梯口,目扫众人道:“即便两位郡主被皇上训斥,他们也皇族中人,岂容尔等肆意妄议。”
“若再让人听到半个字,定不轻饶。”
墨衡宇留下一句话,转身重新回到楼上雅间,在场的人纷纷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言语一句。
直到墨衡宇离开后,众人才长长地呼一口气,纷纷以眼神示意不要再讨论两位郡主的事情。
“皇上下旨训斥两位郡主,确实是有些过,不过……”
古书玉迟疑一下道:“两位郡主消停消停也好,不然墨染尘和云齐都不敢待在皇城,把若是真他俩逼走,损失的可是殿下您。”
离王看一眼墨衡宇,迟疑一下道:“五公子,六公子的事情本王很抱歉。你回去告诉六公子,就说本王会以后约束好微微,他不必再离家躲避,以免太傅大人和夫人为他担忧。”
墨衡宇迟疑一下道:“六弟带回应烘云一句话,应烘云说不会记恨桃林的事情,也请殿下不要再招惹九姑娘。”
应托月的能力谁不眼红,离王确实想要招揽应托月,可是发生桃林的事情后,应烘云绝对不允许他靠近女儿,只是应烘云的警告有些莫明其妙,离王有什么资本再继续招惹应托月。
离王淡淡道:“本王怀疑九姑娘的生母荼蘼,便是我那位失踪的小姑姑,私下让人调查结果被他察觉。”
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离王轻叹一声道:“当年小姑姑失踪得十分离奇,可惜父王、母妃去得早,不然可以向他们了解更多关于小姑姑的事情。”
“殿下怀疑九姑娘是这位小姑姑的女儿。”
古书玉感到有些惊讶,不过回想一下九姑娘的容颜,跟眼前的男子确有三分神似。
忽然微微垂下头道:“应大人特地警告殿下,或许正是因为殿下的猜想……是正确的,他害怕殿下您以这层关系,故意接近九姑娘。”
“书玉公子真是一言点醒本王。”
离王的玉颜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原来真相竟是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