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前我进来过这里啊?”
“以前是也不允许,除非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偷着溜进来的!”
阅览室中有几个人看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仿佛我是个行为不检点的惯偷一般。
“从来没有过。我每次进来都有人坐在这里。”我不甘示弱,指着他的位子反驳道。
“那就是其他人让你进来的,我是绝对不会……”
“上周六,和今天一样我来晚了自习室没有位子,就是你默许我进来的!”——因为那天我也不知什么缘故背了特别多的书,包里装的鼓鼓囊囊的,结果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来的迟了。因为我也知道期/报刊阅览室的规定,所以当时来这边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当时就是现在的这位大叔当班(估计看起来快退休的他就是在周六周日上班),看见我背着那么大个书包进来的时候,不仅没有阻拦我,还冲着我笑了出来,似乎觉得很滑稽——我始终没明白他的笑点。
此话一出,屋内看杂志的老人们关注这边的人更多了。大叔脸上明显窘迫了起来,仍然顽强抵抗着。
“此一时彼一时,总之现在不让进!——不光是你,只要背着包,就不让进!”
“学习也不行?”
“不行,这次之所以规定的这么严格,就是因为你们这帮年轻人!”大叔一改忍让的态度,语气强烈,眼神中透着厌烦和凶气。——见他说得如此具有针对性,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甚至觉得这是另一种年龄歧视。但是被堵在门口的我一直仔细观察着阅览室的里面,发现确实如大叔所说,里面座位上零星的十多名读者,清一色的都是年纪超过五十岁的中老年人,而且大多空着手,最多拎着一个买菜用的小兜子。虽然不知道大叔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耐烦,我还是离开了这里。望了一眼隔壁的报刊阅览室,发现情况基本相同,里面也没有了以前总能见到的被从自习室挤出来的学习的人,我也懒得再过去尝试——连续被人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死心的我穿过电子阅览室的走廊,拐两个弯来到了自习室门口,希望能找到没人占的空位置。站在这里,我想起了曾经高中班主任教育我们时说过的一句话:“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认真学习很简单,只要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站在门口一看就能看出来:和我对视的就是没学进去的……”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为了不打扰其他人学习,我特意在接近这里的时候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仿佛追踪野鹿一样轻缓的踱步过来的,然而仍然有不少人真的像敏感的野鹿一样,抬起头看向我——明显是一直没认真学习,经常抬头寻找热闹事的人;当然也有许多真正是学习来的人,从拿出书本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再抬起过头,即使喝水也会一直盯着书本上的问题。虽然对颈椎不好,但是为了求取知识,和减少玩手机的时间一样,这都是必要的代价。始终伏案课桌前的人里,就有那位二十六岁“高龄”学长,直接趴在桌上进入梦乡了,就在他特意早早赶来抢占的“有利地形”——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没有其他人打扰的后排角落里,一个人占着两个位子(没人愿意坐他旁边),悠哉的睡着觉。好在他不打呼噜,不然自习室里的其他人要苦不堪言了。我曾经也问过他为什么要来自习室睡觉,他则给了我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晚上睡觉太晚,白天不补觉身体受不了”……看着发际线极高的他那几乎一览无余的空旷头顶,我捂着日渐稀疏的脑袋,痛下决心:再也不敢熬夜了……
果不其然,自习时也没有位置(“秃头”学长旁边的空座是“隔离”用的,不算空)。没有办法,我只好再向期刊阅览室走去,虽然心里知道不好,但走投无路的我决定像大叔说的那样,趁没人看管偷着进去——怎么感觉我的行为有点类似于孙悟空求道时受菩提祖师在脑袋上敲三下后开悟的意思。不过我估计当时的猴哥肯定没有我这么不要脸,强行过分解读他人的语言行为……
结果刚穿过走廊,就碰到在屋里坐累了跑到门口伸展腰腿的大叔——这么准的嘛?难道大叔也和我一样,“解读”出了我接下来的行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