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一小时,第二天两小时。头一天我说,她听,把从小到大,想说的基本上都说了,包括怨。第二天听她说,她跟我讲,妈这样肯定是没做好,但能力有限,做不好。妈妈的眼泪像瀑布。我当时撑着,回到监号也流泪了。这次见面后,心结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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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解之后,母子之间每个月会通信,有机会就打电话。在信中,母亲问及牛志旋以后作何打算,他告诉母亲,出去后要脚踏实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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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牛志旋长期受恐惧心理影响相比,杨道德成年后的人生轨迹,则近似一条逐渐下坠的抛物线。
芝江省台州人杨道德在10岁之前也由爷爷奶奶抚养。高一辍学后,杨道德在家呆了两年,2007年到鹏城,最初做模具学徒,学了几个月,没学会。改学电脑编程,编程课要读一年,他觉得很辛苦,又换成到理发店上班。这个生计他认为还算轻松,但他理发技术始终不太好,赚的工资不够花,他就向家里要。
时间长了,他嫌理发赚不到钱,离开理发店到街上晃悠,在鹏城LH区地面四处贴包小姐广告,替人介绍小姐给卖淫场所,赚取差价。“当时没觉得这不是好事,能赚钱就行,有时候挺多的,一天五六百。”
在发小广告时期,杨道德认识了两个朋友,其中一个是同乡。杨道德知道他们干拦路抢劫的勾当,却还是入了伙,跟着他们出道,一天抢了四个人,得了4000块钱,然后一起去K歌喝酒。10天后他就被抓了,付出了11年刑期的代价。
“怕吃苦,小时候受宠,爷爷奶奶没要我干过活。感觉自己从来没认真地做过一件事,谈恋爱也是随便谈一谈。”杨道德觉得,这是自己不知不觉中沉沦的原因。
他做事很少思量,连去抢劫都没有想过后果,不知道会坐牢。他后悔当初没有继续学做模具,希望以后出狱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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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杨道德差不多的抛物线存在于多数人的成年经历中,俞连伍即是其中之一。
“90后”俞连伍是中原省GS县人,父母每年到东山打工,过年才回家,祖父母一边种田,一边照顾他。
对于聚散离别,童年的俞连伍感受特别强烈。逢年过节父母回来时,俞连伍高兴得哭,走的时候又难过得哭。
在梦里,俞连伍经常看见爸妈回来,带着玩具和衣服,他在这样的梦里才会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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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俞连伍的学习还好,上初中之后开始泡吧,逃学,爷爷奶奶不知情,只知道塞给他钱,要钱就给,一周给五六十块,俞连伍也记不得在网吧里花掉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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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上半学期,俞连伍辍学了,父母商量接他去东山,俞连伍又舍不得爷爷奶奶。到东山后他插班读书,跟不上学业,和父母发生了严重的争执,并在十八岁那年离家出走。父母辗转把他寻回来,可他终究还是辍学回到中原老家。直到犯罪前不久,俞连伍的生活轨迹,一直在爷爷奶奶所在的中原老家和父母生活的泉城之间往返。
在东山期间,俞连伍曾经到蓝翔技校学开挖掘机,毕业后回到中原老家做城市拆迁。但他嫌乡下寂寞,操作挖掘机太枯燥,半年后终于弃了这份收入不错的工作。
2010年,俞连伍到了羊城,没有找工作,靠着积蓄和几个同乡四处晃。那年他18岁,出入K厅酒吧,找小姐。到第二年,几个同乡“兄弟”的钱都花光了,又无人想工作,终于想到结伙拦路抢劫的“职业”。。
他们这个抢劫团伙全部由长大的“留守儿童”组成,越抢越胆大。在六次作案之后被端掉了,“兄弟”们全都进了监狱。
由于脑筋好使,俞连伍在团伙中起着“军师”作用,被定为主犯,获刑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