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双方没有多少利益牵扯,也无仇怨纠葛。
可周围之人,似乎也并未有谈及四大镇边军侯王,也就是镇西王郡主朱胜男,一直活跃在上京城。
今年演武院大考,又出了个镇东王府旁支杨仑,另外两家,竟是没怎么听到旁人谈及。
现在想来,要么是不知情,要么就是刻意避开了这一话题。
而诡异的是,陆川身为边疆人士,竟然没有听说过镇北王的事迹。
“镇北王一脉,早在数十年前,草原一次大举入寇中,举族尽殁,为国尽忠!”
周丰似乎陷入回忆,遥望北方,目光悠远,意味深长道,“说起来,这镇北王一脉,与陆兄还是本家!”
“呵!”
陆川失笑摇头,淡淡道,“我柳树村陆家,上数六七代人,都有族谱祖坟可寻,镇北王一脉,乃是当世英豪,我可高攀不起!”
“陆兄可别小觑自己!”
萧淑澜接过话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道,“世家大族,哪一家没有几脉旁支?说不定,陆家哥哥还真有可能与镇北王一脉有关系呢!”
“呵呵!”
陆川苦笑摇头,连连摆手,“我可没有给自己找个祖宗的习惯!”
见他不愿多谈,两人也没有在此事上纠缠。
作为朋友,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算不得什么。
但拿这种事纠缠,说轻了是交浅言深,说重了就是图谋不轨。
毕竟,镇北王可不是说着玩的。
时至今日,朝廷都没有收回镇北王的封号,足可见对于镇边军侯王的信重。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拥兵自重之说。
每一个王侯爵位,都是实打实的功绩,真刀真枪,拼上无数儿郎性命搏来的。
“哈!”
周丰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道,“如今在北地,韩家威势日重,渐渐取代了镇北王一脉在边军中的地位,又时隔多年,所以陆兄不知道这些隐秘,也没什么。
而镇西王,就是主家,陆兄想必有所了解。
镇东王则是杨家,祖上乃是开国太祖的义子,特赐皇姓,以示恩宠信任,与国同休。
至于镇南王,便是沐家。”
陆川仔细聆听,眯了眯眼,知道关键来了。
“而在十一年前,沐家一夜之间被灭门!”
萧淑澜接过话,抿了口酒,眸光幽幽道,“要知道,沐王府就离我萧家不远,仅隔千里而已。
可事先,我萧家竟然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以至于知道此事时毫无准备。
也正因此,才不得不放下,刚刚有些线索的婴儿失踪案,便匆匆赶赴沐王府所在。
可惜,看到的却是一片焦土,残垣断壁,遍地尸骸,沐王府上上下下,自王爷王妃,到嗷嗷待哺的幼儿,竟是无一存活。”
两个年轻的顶级权贵子弟,此时面色晦暗不明,似乎在为那桩惨案伤神。
虽然时隔久远,以他们的年龄,也不可能亲眼目睹。
可仅仅是凭卷宗中的只言片语,就足以感受到,当时的沐王府,是何等样的惨状。
陆川此时听来,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一副惨烈如地狱般的画面。
“我听说,顶级豪门世家中,可能有宗师强者坐镇,沐王府落得如此下场,当世也只有寥寥几个势力能够做到。
即便沐王府之人死绝了,下手之人手势了所有首尾,应该不难锁定目标吧?”
听得此言,萧淑澜和周丰互视一眼,默然了好一会。
正当陆川以为,这其中牵扯到什么隐秘,让两人有所忌讳时,萧淑澜开口了。
“据不确定的消息传闻,此事是武盟之人所为!”
“不是吧?”
陆川下意识就否认。
以他对武盟的了解,这个势力虽然一直在跟朝廷作对,甚至是针对所有的豪门世家,却从不会大张旗鼓行事。
更何况,还是这等惊天之事。
“说实话,这件事还真有可能就是武盟做的!”
周丰点点头,语重心长道,“陆兄,我知道你与武盟有所瓜葛,但切记不要牵扯太深,否则……怕是会有引火烧身之虞!”
“咳!”
萧淑澜似喝酒太急,有些不适的轻咳一声。
陆川仿若未觉,大咧咧点头道:“你还不知道我?从边疆到上京城,我杀了多少武盟之人?
到现在,武盟不知道有多人,想要我的人头,论功行赏呢!”
“哈哈,陆兄知道轻重,我是明白的!”
周丰没有提及杨秀娥,即便以他掌握的势力,足以清楚杨秀娥的诸多动向。
“好了,说这么多,也该寥寥正事了!”
萧淑澜拍拍手,眸光湛湛,正色道,“听陆兄之意,此番南下,多半是要寻何进的晦气。
这位号称义薄云天的江南大侠,如今在江南一代,侠名远播,如日中天。
此次八十大寿,甚至有人从北地赶来,后天的飞云山庄,可谓是宾朋满座,豪雄齐聚。
陆兄要对付这样一个老奸巨猾,又有天大名望庇护的老狐狸,可不轻松啊!”
“不错!”
周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嘿!山人自有妙计。”
陆川垂首轻笑,直把两人看的颇为不自在,这才意味深长道,“不过,还需两位不吝援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