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匆匆往下。
涂山铃快速朝缓坡上看了一眼,这才看清了慎棠的正面。
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气质温润,眉目俊朗,只可惜眼瞎,心不好。
她收回视线,身体灵活一闪,跃进了山茶花丛里,连拐几下,便隐入了阴影中。
佟淼娇软软地道:“有狗!”
涂山铃翻白眼。
你才是狗!
你还狗眼看狐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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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铃收回思绪,一时间被自个儿的记忆雷得不轻。
她那会儿小,还不很懂,所有的正义感都冲着逼两人成婚的家族攻击而去。
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只想奉送慎棠两个字——渣渣。
祁旸或许真的没得选。
但慎棠真的没有吗?
父母与独子较劲,独子往往才是胜利的那个啊。
涂山铃磨着牙评价,“慎棠这个人不值得结交,心思重,不愿承担责任,且最爱的只有他自己。”
宋潜诧异地看着涂山铃,没想到她憋了这么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
佟淼算起来已七十有七了,没有修为的她早已垂垂老矣。
而已入合境,精气神合一,凝出了金丹的慎棠看起来才二十出头。
当年的两个人,差距越来越大,慎棠在休妻后,身边一直只有一个佟淼,且甘愿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韪,打压嫡子扶植庶子。
此等表现并不符合涂山铃的评价。
他目露询问地看向涂山铃。
涂山铃率先一步跨出天尸海,转头看向宋潜。
“生物天生就有适应环境的能力,你如此,我也如此。你好好想想,刚刚在天尸海里,有觉得天空黑沉沉的叫人不舒服吗?”
宋潜轻轻摇头。
刚开始可能会,但随着待在里面的时间延长,他便会不自觉忽略这种不适感。
反而离开天尸海时,会有刹那不适应,会觉得阳光太刺眼,灵气太充裕,这种感觉消失得很快,如果不仔细回想,都发现不了。
涂山铃点头,打了个响指,道:“这就是了啊!我们一直接触的都是事件的当事人,自然会站在他们的角度看问题,会觉得两个当事人都没错,错的是家族联姻这种不讲情理的制度。
“可我刚刚回忆了一遍,才觉得我当年的认识不太正确。祁、慎两家联姻,前前后后涉及到了许多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最无辜的,那就是祁旸。”
宋潜认真看着涂山铃,等待着她的下文。
涂山铃却没立刻继续,只眼巴巴看着斩念。
走了这么多路,她累了,想搭顺风剑了。
被吊了胃口,宋潜却丝毫不气,还好脾气地祭出斩念,带着涂山铃朝四海城飞去。
涂山铃看了看脚下,不太满意,“遁光太窄了。”
斩念委屈巴巴地闪了两次遁光。
哪里窄了啊,明明有两尺宽呢!
宋潜看也没看斩念,足尖轻轻一点,遁光瞬间暴涨。
涂山铃这下满意了,她盘膝坐在了遁光之上,还伸手拉拉宋潜的衣摆,“阿潜,坐嘛,坐下说。”
宋潜眼前不可抑制地出现涂山铃第一次御使不响时的场景。
那会儿不响刚刚被道祖炼制出来,涂山铃像得到个心仪的新玩具似的,兴趣非常浓厚,成天用不同的姿势使用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