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铃就知道,宋潜不会拦她了,她拉着宋潜就往热闹的地方去。
余光中,一朵花飘然而至。
涂山铃素手一扬,稳稳接住了花,是一朵粉嘟嘟的山茶花,她手一翻,别在了头上。
“嘿,你!”爽朗的女声传来,“不是给你的,是给他的!”
涂山铃也不尴尬,摘下了头上的花,反手就戴在了宋潜脑袋上。
爽朗女声便咯咯笑。
周围的女子见了这一幕越发胆大起来,争相取下头上的花抛给宋潜。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待,掷果盈车的事情在哪里都可能发生。
涂山铃来者不拒,来一朵簪一朵到宋潜脑袋上,弄得宋潜很没有脾气。
姑娘们见宋潜那张脸能撑起如此花蝴蝶般的造型,越发热情了,争相过来送花送诗,一时间堵得道路断绝。
饶是宋潜早已习惯了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但如此的“焦点”还是人生第一回,有些不知所措。
涂山铃拆开一首诗念给宋潜听,“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瞄了宋潜一眼,“我住江头,君住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此江水。”
她点点头,“好诗,好诗。”
宋潜的耳朵却已经红透了。
不是因为诗,而是因为诗是涂山铃念的。
有姑娘吆喝:“念我的,念我的!”
涂山铃笑眯眯回问:“你的是哪个?”
宋潜抬头看天,不反对已是最大的配合。
姑娘答:“那个印着桃花的信封就是我的!”
“好嘞。”涂山铃将信抱进怀里,伸手翻找印着桃花的信封,“找到了。”
她单手一递,信和花全都落入了宋潜怀里。
她打开信,笑容稍微凝滞了片刻,念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宋潜的心狠狠一跳,几乎抱不住手里的东西。
先前说话的姑娘却不满了,“错了,这个不是我的,你再找找!”
涂山铃装模作样地在宋潜怀里翻找一番,摆手道:“不见了,算了,不念了,都散了吧。”
她拉着宋潜就跑。
姑娘们哎哎叫了几声,又转头嘻嘻哈哈着向其他的美男子抛花去了。
到了无人的小巷,涂山铃拿出被捏着一团的信,“你看看。”
宋潜接过信,手指抚平信纸,方开始阅读其上内容,“求救信?”
涂山铃点点头。
怪事了!
两人刚刚进城,且为了不引人注意,还特意远远地收了赤豹,步行进城,何人能如此快速掌握宋潜的行迹,精准递信?
宋潜看着涂山铃,显然在询问涂山铃的意见。
涂山铃当即拍板,“去看看。”
左右就在城外,去看看也无妨,若是恶作剧,便一笑置之;若是陷阱,二人联手,天下都闯得,不足为惧;若信中内容为真,能救人性命,跑一趟也值了。
宋潜颔首,当即与涂山铃并肩出城。
他早知涂山铃选择,毫不意外。
涂山铃看似大大咧咧的,实则心最软了。
涂山铃陨落后,他曾与花容喝过一次酒,提起过二人相识的情形,他方知原来涂山铃不是越变越好,而是一直都是那么那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