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铃捡了根细小的树枝,抠抠索索地蘸了宋潜的精血,在槐木牌写写画画。
繁复的符文在她手下一蹴而就。
她握住宋潜的手腕,“借你的手一用。”
宋潜伸指点在了槐木牌上,“凝。”
符文光华流转,符文虚影一闪而出,整个槐木牌的气息瞬间不同了,成了个神韵内敛的法器。
“成了。”涂山铃晃了晃槐木牌,“来试试你的新家。”
赤豹嗷一声,纵身一跃,朝涂山铃扑来,身体腾跃到最高点时,化为一缕黑烟融进了槐木牌里。
身为阴物,随时能以实化虚,这也是为什么涂山铃看到来的是赤豹会如此高兴的原因。
携带方便啊!
不能随时带在身边的打手都不是好打手。
涂山铃编了根草绳,把槐木牌挂在了脖子上,贴身放了。
她敲了敲槐木牌,“大黑,出来,搞事去!”
赤豹磨磨蹭蹭的,直到涂山铃再次摇动了不响,它才恋恋不舍地出了槐木牌。
以宋潜精血作引,以槐木作底,而炼成的法器,很是滋养阴物,大家伙显然想赖着不出来了。
涂山铃翻身骑上赤豹,双手握住赤豹的耳朵,好好揉了一把,“敢不听话,哼!”
她反手拍了拍赤豹的屁股,“阿潜,上来。”
宋潜没动。
涂山铃骑在赤豹两肋处,后面就是赤豹劲瘦的腰,宋潜只能坐在腰上,那样便会贴上涂山铃,于礼不合,他本能拒绝。
涂山铃回头看宋潜,“快点啊,你放心好了,压不坏赤豹的。”
宋潜还是没有动。
涂山铃急性子,三催四请根本不可能,叫了两遍就直接上手了,一把将人拉过来,拉得宋潜一个踉跄。
宋潜无奈,只得翻身上赤豹,却横剑在了身前。
涂山铃拍了下赤豹的肩甲,“走。”
赤豹纵身一跃,飞掠着朝西南而去。
宋潜身体朝后一仰,旋即便稳住了。
涂山铃微微偏头,捉住了宋潜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抓好,坐稳了。”
宋潜手指微微曲起并不碰到涂山铃,只抓了一点衣服在手里。
抓住了衣服就能借到力,涂山铃也就不勉强宋潜了。
三天后,两个人抵达了即翼,提前收了赤豹,徒步入了九江墟。
九江墟里喜气洋洋,姑娘小伙脑袋上都簪着花,欢快地在街上游玩,竟都是盛装打扮。
涂山铃压低声音问:“慎家的婚俗变成这样啦?这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男人簪花?
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
宋潜垂眸思索,少顷,便道:“当是花朝节。”
涂山铃来了兴趣。
她年龄小时,被关在竹山学习,竹山并不祭十二花神;年龄稍大,便已成名,她好意思混在人堆里玩,却会被耿庭芳摁住不让去,理由是竹山丢不起这个人,是以她一直只闻花朝节之名,却一直无缘参加。
庆祝花朝节的地方不少,但日期不尽相同,有的地方是固定日子,比如规定了二月初二、二月十二或二月十五、二月二十五举行,但九江墟显然不是。
慎家每年都会命司天台测算花开时间,第一朵花开之时,便是九江墟花朝节之日。
涂山铃高兴得很,她终于可以以十五岁的稚龄尽情玩了。
她偏头看向宋潜。
宋潜眼里并无反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