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轩眼里就多了几分满意。
路家主心里微叹,果然啊,只有处置了路多才能让半妖卫那边满意。
他不知道的是白明轩满意的不是路家主的态度,而是……路家肯定要乱起来了。
路多清醒过来,他盯着墙根儿一直看,没反应过来身在何处。
路家主呵斥,“混账,你做的好事!”
路多猛然回头,眼中就有了几分惊恐,他左右看看,突然哭号起来,“大哥,你可是我没有出五服的亲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不争不抢的,就是有点特殊爱好,主动将自己养废了,威胁不到你了呀!
“你怎么就不能放我一马呢?我的爹娘在天上看着你的!”
路家主的脸黑了又青,青了又黑。
啥意思?
话里话外地说指责他要对伯父一脉赶尽杀绝?
用得着吗!
他坐稳家主之位多少年了,谁敢跳出来蹦跶说应该把家主之位还给路多?
路家主:“拖下去!”
白明轩识趣地走了,瞧人家的窘迫情况瞧多了,他怕没法活着出城。
路多被两个人拖着,一路走一路嚎。
路家主没有吩咐堵住路多的嘴,做侍者的,他们也不敢捂。
还没走出一里地呢,路家上下都知道路家主连路多都要收拾了。
那些家里的人犯了事的,心里更慌了。
连路多都会被处理,他们向家主求情还有用处吗?
毫无用处!
他们心中都有了答案。
他们也不在家主的院子里求情的,一窝蜂地朝上家主修身养性的地方去。
只要上家主保住了路多,路家主就不方便处理其他人了,要不然没人会服气。
上家主和上主母的作息一如往常,这个时辰正在山间慢悠悠地练剑。
他们一转身,便看见林间影影绰绰的,似有许多人来。
他们坚持着耍完一招,收了剑,才朝木屋走去。
来的乌泱泱的一群人,已经跪在了他们的木屋门口。
上家主身穿灰布道袍,没有束腰带,整个闲适极了。
他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哪怕服饰没变,身上自带的威仪也逼得人不敢直视。
上主母就道:“都是自家孩子,哪里就需要这样了,都起来吧。有什么话你们就说,能做主的,我们自然会为你们做主。”
言下之意,不能做主的,我们也不会出头。
有个女人便哭着说:“我夫君原也是个不争气的,他死了也就死了,早已留下了儿子,好歹算是有了后人。
“可路多……他连一子半女都没有留下,又是那样一个身份,如果真被家主处死了,再出现点流言蜚语,这可怎么得了?”
这句话可算是戳到上家主的肺管子了。
早些年,上家主准备禅位时,便有人提出该禅位给路多。
这样提其实也不能算错。
坏就坏在没错上,上家主想下狠手处理那些人,杀鸡儆猴都不能。
路多便成了路家动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