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夫人先开了口,“说起来惭愧,老小老小,人老了,反而像个小孩了。这不,那日我在街上看到少主身边的顾姑娘,心里喜欢得紧,今儿便厚着脸皮来了,想收下这位姑娘做义女,不知可否?”
两家人心中有数,自然不会推拒。
彤鱼璟笑着说:“这可是那孩子的造化了,能够在你膝下受教,怎么着都能长几分本事。”
殷太夫人呵呵笑,“承蒙您夸奖,我一定会将人教好的。”
彤鱼璟:“我新得了一株山茶花,不知你有无兴趣一观?”
涂山愿拉着殷家主往外走,“时辰尚早,手谈一局正好。”
虽然大家心照不宣,但来了之后直拉拉说了来意,又呼拉拉地回去,不好看,再怎么样,都得把今天消磨完才行。
涂山铃去了大厨房,看看灶上准备的吃食如何了。
殷家母子无论如何都是要在家里吃午饭的。
用过了饭,涂山铃带着殷太夫人去午歇,让人去将顾怜请过来。
还没有真的入族谱,让顾怜出来孝敬殷太夫人会显得过于热情,脸上不好看。
不过却可以跟着殷太夫人回家,适应几天,等良辰吉日到了,再祭告天地祖宗,正式给顾怜上族谱。
顾怜站在房间门口,又见到了那个可恶的长随。
能两次被涂山铃派来,这个人在涂山家一定不简单。
她恼恨这人看到了她狼狈的模样,还对她不屑一顾,却不能对这个人摆脸子。
她微微一笑,“元君找我?”
长随嗯了声,“殷家太夫人和家主上门了,说是要认你为女,姑娘来了大造化,今后可别忘了我呀!”
顾怜心里更加恼恨了。
这口气,这语调,活脱脱将她当成了与他一样的侍者,突然一朝发迹,让她不要忘了昔日的情谊。
顾怜:“我们很熟吗?”
嗯?
长随愣住了,他之前明明感觉这个小姑娘怯懦内向,很好说话,怎么忽然变得言辞犀利了?
顾怜没等长随想明白,她忽地一笑,“不管熟不熟,我们都有一份香火情在,我也算是涂山家养大的嘛,你以后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帮不帮的,到时候再说。
得了准话,长随倒是很高兴,走在前面带路,“姑娘跟我来,殷家太夫人正好在午歇,你过去正好她起来了,也好见见你。”
顾怜:“涂山家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长随:“什么?”
顾怜:“我们自然得快些过去,得赶在太夫人前到哪儿,我得伺候太夫人起床呢!”
她说的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她注意的是长随的用词,什么你啊你的,简直太难听了,她现在怎么说也是世家小姐了,被侍者称呼一声“您”都不行吗?
不过长随显然没觉出哪里不对,反而相信了顾怜的说词,“这样啊,也对,那我们走快些吧。”
说是用走的,当真就是用走的。
长随过来,并没有准备马车。
他还是将顾怜当成了涂山铃的侍者,接区区一个侍者,准备什么马车?
顾怜低着头,还是一副怯懦的样子,眼神却无比凶狠地落在了长随的后背上。
“呀!”
不知谁家的小崽好奇地打量了顾怜一眼,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