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法相的赞赏,秦烨谦虚一句:“法相师兄过誉了,比起师兄秦烨还差得远呢。”法相微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说,念了一声佛号便自颔首。不过也因他小露一手,对于秦烨在最前方带路之事,法相不会发表看法了。
“诸位,”秦烨道,“我们便继续前行罢。”
随即转身,仍掐着手诀,继续往深处而去。
众人跟随在他身后,一齐深入。法相就在秦烨旁边,那“轮回珠”也没有收起,只是金光照耀的范围缩减,只把众人笼罩在内。随着秦烨一行人离开,身后再度融入黑暗之中。
前方漆黑的洞窟,犹如潜伏着未知的妖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几簇光亮,在这黑暗之间不断前行。
那些蝙蝠制造的窸窣声响,已经在不知觉间听不到了。洞窟陷入静寂,只有众人行走的脚步声,回荡其中。那种无形的压力,渐渐笼罩在众人心头,并且随着越往深处走,压抑之感便越发沉重。
曾书书呼出一口气,想了想摸出“六合镜”,将其祭起,把众人笼在其中。法相抬头看了眼古朴不凡的“六合镜”,也没多说。毕竟秦烨那柄飞剑,有意外发生时最多能够护住他自己而已。
只是法相不知道,秦烨早便掐好手诀,一旦遭遇袭击,他能瞬间施放出木系“化生”之术,以坚韧的黑节竹布下防御,把所有人都保护在其中。选择使用那柄“白虹”仙剑,恐怕更多的时候,是秦烨觉得白光比起苍青光芒,更能看得清周遭环境吧。
就这般也不知走了多远。那古老而深邃的黑暗洞窟,仿佛全然没有止境一样,曲曲折折,虽然洞窟仍然宽敞,但方向变化不定,众人除了能分辨其一路仍是往下,便完全不知道走到了何处。
直到,某一个时刻。
秦烨前方的灵光映照之下,出现了一处高大开阔的洞穴,洞内环境与之前大有不同,他不由站定,道了一声:“且慢,有变化了!”
众人一震,连忙打起精神。
随即相继走入洞穴,诸般法宝灵光照耀之下,显出前方的情景来。只见洞穴另一端,高耸的岩壁之下开出了两道岔路,黑暗幽深,不知通向何方。在那岔路之间,立着一块巨大石碑,高约三丈,上面刻着四个鲜红大字,书曰:“天道在我”!
李洵见了,不由嗤笑一声,道:“邪魔外道,也敢妄言天道?”
秦烨沉默地看着石碑,一时无言。为恶者固然可恨,但那些把恶理所当然地认定为“正途”,并且戮力为之奉献,不以恶为恶者,才是真的可怕!显然,这些魔教之徒,并非是简单的为恶者聚合一处的“乌合之众!一群有理念、有信仰,并且失了善念敬畏之人,会是何等可怕?
法相把那石碑看了一回,合十道:“阿弥陀佛。我来时曾听吾师普泓上人言说,此地确有如此一块石碑。不过据说此碑在八百年前,便被正道仙人以无上之法一剑斩断,怎地此时却完好无损?”
一路上甚少有言语的燕虹忽然开口,道:“师兄,你们那石碑之下四分处,可是有一道断痕?”
秦烨等几人相顾看去,果然在石碑上寻到一条极为不显眼的痕迹。想来石碑的确被斩断过,只是后来为人修缮,技艺高超,不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曾书书道:“这石碑有人修复,显然此地又聚起了魔教之徒,看来我们这回来真的来对了!”
秦烨沉吟,道:“那么眼下这两条道路,我们作何选择呢?”
陆雪琪清冷的声音忽地道:“法相师兄,尊师普泓上人既然提到此处石碑,可有言说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众人闻言,一齐朝法相看过去。法相一叹,道:“吾师言及,当年这两条道路之后,都有魔教妖人巢穴。至于如今的情况,却是无法知晓了。”
李洵接道:“既如此,我们就在这儿分作两队吧,正好左右各自一队!”
秦烨微微皱眉,与曾书书交换眼神,方才开口道:“我不赞同分做两队。别说内里情况不明,若是当真如我派萧师兄探听的消息那般,分开两队岂不正好给人机会各个击破?”
法相沉吟思索。
李洵却不耐这般,斥道:“如是畏畏缩缩,如何能做成除魔卫道之事?依我看,分作两队最好!你们青云门如此推诿,难不成害怕遇见魔教妖人失利,没有人能搭救?”
曾书书一怒,喝道:“你说什么?”
秦烨同样目光一冷,却连忙拉住旁边陆雪琪,不然她恐怕要忍不住“天琊”一剑斩过去了。这个李洵,说话还真是难听!若非是身处“万蝠古窟”深处,他还真想给他一顿现实的毒打,法相来劝也不行!
不过到了此处,秦烨一直有种淡淡的不安预感。
要是在此动手,那些躲藏在洞窟里的魔教之徒,怕是要看笑话了。
“法相师兄,”秦烨叹了口气,他虽能顾及大局忽略李洵之言,但双方却不便再一块儿往里深入了,“左边这条路,便交给我们青云门吧。”
“阿弥陀佛,”法相无奈一叹,点头道,“也好。若有突发异状时,你我各自以长啸为号,相互驰援罢。”
秦烨答应一声,拉着怒气未消的曾书书,四人先行一步踏入左侧的通道。
“老秦,你不该拉我的!”曾书书愤声道,“那个李洵出言无状,简直可恶至极!不教训教训他,他还不知道我们青云的威名是怎么来的!”
秦烨无奈,知道他说气话,眼珠一转站定,回头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道:“书书你说的极对,我青云威名岂能轻辱?趁着他们还没走远,咱们回转过去先把李洵教训一顿再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