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快马从他身旁飞驰而过。马蹄扬起尘土,扑了他一身。烟尘散去,两匹快马已经不见踪影。
随从庆幸道:“还好,还好。”
一场虚惊随从放下心来,全然没在意手中的大饼和水落满灰尘。大饼掺杂细小沙粒,吃到肚里。
过去的两个人是王协手下偏将,和侍卫去京城送文书。就是那封请求朝廷加封刘稹为节度使的文书。
他两着急赶路,并没有理会灰头土脸坐在道旁休息的随从。
昭义镇信使先一步到了京城。进皇宫面见圣上,不能带着一路风尘。偏将和侍卫到了旅馆仔细收拾一番,换上干净软铠甲进皇宫面圣。
周羽的随从随后也回到京城,两拨人前后脚。他要面见丞相,仪表上他暂时顾不上,一路风尘策马来到皇城门外。
偏将和侍卫恰好也在,随从头发蓬乱,脸面脏污,看不出本来面目。偏将随意看他一眼,转过头去。
“我是昭义镇的信使。”
随从听闻偏将自报家门,瞪着一双白眼仁,他脸上黑乎乎的,只有眼白分明。昭义镇派人进京了,他暗道。
“我是朝廷特使。”随从跳下马,掏出腰牌展示给门卫看。
偏将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昭义镇也有朝廷特使,他暗道。
门卫仔细查验他们出示证件,端详半天,愣是没看出随从庐山真面目。
“放行。”执勤的长官下令,建福门的侧门打开,他们三人鱼贯而入。
三人同路,到了宣政殿外。武宗和群臣商议国事。守卫把两件信函分别呈报给皇上和丞相。武宗看昭义镇上表,看得眉头紧锁。
上表写道:“臣顿首遥拜陛下:臣治理昭义多年,兢兢业业唯恐辜负陛下重托。好在臣身边有从子刘稹,追随臣之左右,辅助臣治理昭义一应事务。臣窃以为从子刘稹有能力担当重任···臣叩拜泣谢圣恩,祝愿陛下千秋万福。”
武宗怒极反笑,“丞相,有人跟朕讨要藩镇。”
李相接过文书,把周羽信笺呈送给武宗。武宗看罢,重重一掌击打在扶手上。
“反了,反了。”武宗怒声说。
哪里是讨要官职,是要割据一方自立为王。群臣不了解其中细节,彼此交换眼神。你知道吗?咋回事?哪个藩镇要作妖?
李相将文书读了一遍。群臣炸开锅,嗡声一片。刘从谏直言不讳为侄子讨要节度使职位,刘家这是要世袭,更确切地说,是要割据。
李相出列启禀道:“陛下,臣恳请陛下否决昭义镇的无理要求。”
户部尚书杜悰随后出列,“陛下,臣恳请陛下准予刘从谏的请求,任命其从子刘稹为昭义节度留后。”
杜悰管理户部,国家的财力如何他最清楚。钱袋子经他手。
文宗时期内忧外患,即便皇帝崇尚节俭,官吏各自都打小算盘,加上天灾不断。国库的底子空啊。
武宗上任,整顿吏治,君臣同心,经济慢慢好转。这刚多长时间。还没攒下折腾的本钱。
杜悰提议大部分臣子赞同。
“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