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了两军中间的缓冲区,匈奴人和羌人的伤亡已经达到了四比一,而他们的人数则比羌人要少得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明白不能让女人和孩子躲在帐子里了。
“顶住,让女人和孩子有时间逃走!”
这是大多数人的心声,事实上尽管羌人凶悍得多,但是一时间也没办法把这八千人的阵形完全冲破,特别是当马进入匈奴人的腹地时,速度更是完全减了下来。
当骑兵完全失去机动力的时候,战斗就变成了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混战,不知道哪个方向会突然伸出一只矛尖来,或是一只蓄势已久的暗箭就那么莫名其妙的钉在此身体之上。
大多数的女人和孩子跑出了毡房,寻找马匹,在少数人的护卫下跟着刘豹的家眷准备离开。
还有些比较强悍的女人和孩子,居然拿起弓箭,远远的站在一边偷袭羌人,帮助自己的父亲或者男人干掉眼前的敌人。
这就是匈奴人和汉人的区别,他们从来都不是待宰的羔羊。
看到匈奴的主帐中冲出一群人逃出战场,有女人也有小孩,马超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
一矛将眼前的匈奴人从马上挑起,带着如注的鲜血远远的甩开,冰冷的眼中没有一丝带着情感的神色,马超又是飞快的收回了用力已老的长矛,再次刺出时,洞穿了下个对手的喉咙。
马岱、庞德,一左一右,两把大刀高举低挡,杀起人来一点也不比马超慢。
比起马超速度奇快的长矛来,庞德的大刀更加沉稳、有霸气,不管对手是劈还是刺,横扫还是竖挑,他只是沉峙如山的一刀砍过去,带着一往无回的霸气,将对手任何露在出刀线路上的物体砍成两段。
有时是人,有时连人带马。
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和强的战力,使得匈奴人的阵脚节节后退,面前的尸体多半都是自己人的。
眼看匈奴人马上就要崩溃,马超的全身都已经染成了红色,顾不得揩去脸上几乎污了整张脸的血液,大声道:“不要活口,一个不留!”
本来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匈奴人再也支撑不住了,抵抗了这么久,就希望那些女人和孩子能够逃出生天,他们就是未来,就是希望,只有希望,草原上过个十几年一样可以重新兴盛起来。
………………
几百人的马队在急的奔驰着,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护着这些女人和孩子,去到一个信得过的部落中,然后通知在外征战的刘豹,他一定会报仇的。
可是一支数千人的精壮部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箭在弦,刀在手,还有掩饰不住的杀意。
去卑俨然就在这只队伍的最中间,以往面对刘豹时卑微笑容换了一脸的残忍,眼中精光急闪,右手一摸腰间,居然是把代表单于身份的金刀!
“去卑!你想做什么?”
左贤王仅剩下几百人的部队中有人大声呼喝起来。
“做什么?哼哼!”
去卑摸着那把金光闪闪的金刀,对着太阳一照,更是耀眼得让人不能睁目而视。
“我忍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天!你们的左贤王?你们还指望他吗?告诉你们,也许他现在已经身异处了!”
“放屁!左贤王是无敌的!不可能有人能战胜他!”
几百人中大骂的人大有人在。
去卑的眼光根本没有往这些人身上看上一眼,只是贪婪的盯着那把金刀,久久的停留在上面,“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单于!”
“而你们,就将作为见证,亲眼看见我是怎么统一匈奴的!”
去卑把金刀横放在嘴里,用舌尖一点点去舔刀身,象是在舔世上最美的美食,哪怕舌尖割破了,也象没有知觉一般,带着那种虔诚而痴狂的目光,划过金刀的刀身。
嘴里流着血,眼中全是疯狂的目光,去卑把金刀小心翼翼的重新插回鞘里,手一挥,沉声说道:“全杀了,一个不留!”
………………
晋阳城。
刘晔皱着眉,一只手轻轻捋着颔下的美髯,那张保养得极好的白晰英俊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少有的愁容。
吕布见刘晔面色有异,出声问道:“子扬,何事扰心?”
刘晔拱了拱手,手往城外的方面一指:“这两天没有动静,只怕……只怕是城下已经是人去楼空。”
吕布一惊,一双虎目瞪得巨大:“不能吧?刘豹小儿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血洗晋阳,怎么会不战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