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退,”刘晔苦笑,他也没料到一向自负自大而又直肠子一根的匈奴人居然也学会了玩心眼,难道是跟汉军打久了,都学会用计了?
“晋阳以西,并无村庄城镇,匈奴人此次带的牛羊估计都殆尽,于是在城下设下空营一座,绕过晋阳去东边或者南下掠粮去了。”
吕布大惊,厉声喝道:“晏明!钟缙!”
“末将在!”两个凶人闻声而去,恭声应命。
“你二人各领兵马五千,去探城下匈奴大营来报!”
“喏!”
大概半个时辰后,二人又是相挟而入。
“虚实如何?”
晏明的一张丑脸,让他在面对主将的时候仍然是一脸狰狞:“报温候,果如刘先生所料,匈奴大营止有数千老弱相守,主力早就不翼而飞,末将拷打了几名军士,却是前天刘豹就带大队人马分批而出,奔南而去了!”
吕布大怒,重重的一拳击在身边插着刀枪剑戟的兵器架上:“枉我还整日等他来攻城,却反而让一干胡人给耍了!马上随我出城去追!”
一干将领正准备应声,刘晔忙从座上立起,大呼道:“温候稍安,万万不可!必中胡人之计也!”
吕布虽然脾气还是一样暴躁,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人生低谷,早就改掉了以前那种天王老子的话都不听的坏毛病,闻言止步,带着身后的红色披风嘎然而落:“子扬何意?”
“想那匈奴既然远道而来,断不会是为了掠夺几村几户而归,依某之见,当是以掠村镇为饵,引我军出城追赶,他却伏兵于半路,来赚将军。况且他虽然精锐尽出,但每日耗粮极大,若不是晋阳这种大城,小小村庄要劫得许多才够他大军所耗?”
“若不是子扬,只恐叫胡人倒算计于我!”吕布闻言这才恍然,如果传出去自己被一向没脑子只有蛮力的匈奴给算计了,那不是笑死天下有耳朵的人。“如今正可将计就计,叫匈奴人知道,什么才是我们汉人的计!”
………………
所如刘晔所料,刘豹虽然残暴嗜杀,却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晋阳城高池坚,内应高干又泄,难道要自己用骑兵一个个的叠起来去攻城?
匈奴人一向长于马战而不是攻坚战,于是他就想出个金蝉脱壳加上个引蛇出洞之计。
一面派出少数部队在晋阳周边四处掠夺粮草,一面亲率精锐伏在晋阳城南两百里处。如果城里的吕布中计,以为自己大军仍在城处,是不敢派出探子来探路的。
刘豹自以为计,加上一帮更蠢的副将在一边溜须拍马,飘飘然以为天下无双,等了两天,终于等到城中的吕布现自己根本不在大营中,派了大军来追。
管他什么吕布铁布还是棉布,三十万大军杀得他变成抹布!刘豹对于吕布的印象,仅仅只是此人武力不凡,不过说到脑子和心计嘛……
好象在自己之下吧。
再说吕布都一大把年纪了,肯定不复当年之勇,只要他敢亲自带兵来,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那个什么什么日来着?
忌日!
两百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给夏候渊同志跑个来回的成绩肯定把刘豹给活活吓死,不过对于骑兵来说,全追了两百里的马力肯定不足了。
“左贤王,城里已经知道营中无人了,大概派出了三万骑兵,五万步兵正往这边赶来!”
“好!好!好!”刘豹甫一听之下心情激动,连说了三个好字。
“三十万对八万,踩也把他们踩死了!儿郎们!等打下晋阳,放假五天!”刘豹在马上豪情万丈的吼道,身体里一股热血沸腾,想到又能进入晋阳这样的大城里为所欲为,骨子里的残暴和yu望就象骚动的蛇一样蠢蠢欲动。
“混帐!还叫什么左贤王,等灭了来敌,打进晋阳城,给老单于报了仇,就应该叫单于了!”
副将一个令刘豹神清气爽的马屁送上,象是浑身毛孔都张大了一般。
“哈哈哈!届时,你就是我的左贤王!”
“谢单于!”
左等右等,这汉军也太慢了吧,这么久咋还不来捏?
怪不得总被我们打着跑,行军度跟三条腿的蛤蟆似的,这也太慢了点吧。
刘豹等得两腿都有些颤,看看周围,士兵们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一股气憋在心里又久久得不到释放,精神集中得太久多少都会有些疲劳。
“刚才谁说晋阳里出兵了的?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
“报大单于,好几个兄弟都看见了的,也许……他们是不是怕中了我们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