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马义从越来越近了,那些排在最前面的贼兵也都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有些贼兵甚至干脆就是把眼睛闭上,手中的刀剑往前一抵。而到了下一刻,他们预料中的冲击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密集的破空声!
白马义从在距离贼兵军阵只有一百余步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那名副将猛地一扬手,两千白马义从将士纷纷是亮起了他们手中的兵器,不是那清一色的长枪,竟是标准配备的弓箭!双手离开了缰绳,将士们却是用双脚稳稳地夹住了坐骑,在颠簸中依旧稳健地张弓搭箭,朝着前方射出了一支支箭矢!
那近两千支箭矢瞬间划破长空,汇成了一条黑色的蛟龙,直接就是扎进了贼兵的军阵当中。<>绝大多数的贼兵都只是身着轻便简易的铠甲,面对这些精准而且又强劲的箭矢,就跟纸扎的一样,完全起不到防护作用。转眼间,就是有上千名贼兵发出惨叫,倒在了那片箭雨当中,要是从高空往下看,贼兵的军阵就仿佛被什么怪兽给咬了一口,骤然缺掉了一大块。
骑射!这是要成为白马义从一员的必要条件,每一名白马义从的骑兵,都必须掌握精准的骑射术,就算是加入了白马义从之后,每一名士兵都还要在赵云的指导下练习骑射,就算达不到百发百中的神射水准,但也绝对不会比精锐弓箭手差!
尹礼虽然一心组织贼兵强攻北海,但也没有放松对南北两边战况的注意,南面白马义从的骑射攻击,也是吓了尹礼一大跳。毕竟尹礼一直都是在青州为寇,还从没见过骑兵也能如此攻击,更没想到这样的攻击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而还未等尹礼反应过来,下一刻,本应该冲进贼兵军阵的白马义从却是突然临阵转了个方向,展现出他们高超的骑术之后,就这么几乎是贴着贼兵军阵防线狂奔,手中的弓箭依旧不停地朝着贼兵军阵中宣泄,被下令不准轻易冒进的贼兵,几乎是成了白马义从练习骑射的活靶子!
“该死!”在尹礼身边,一名贼寇头目忍不住喝骂了一句,脸色也是变得极为难看,因为此刻正在被白马义从骑射屠杀的贼兵,绝大多数都是他的部下。这名贼寇头目的实力可不能跟臧霸相提并论,他手下的贼兵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三四千人而已,带到北海来的贼兵一共也就两千人。刚刚白马义从的这番进攻,他可是看得仔细,第一轮进攻的时候,自己手下的兵马就已经损失了近千人,现在还在继续减员,照这么下去,不等攻下北海,自己的兵就要被打光了!
青州各路贼兵之间讲究的是弱肉强食,各个头目所依仗的,自然就是自己手下的兵马多寡。若是家底被打残了,用不着官兵来围剿,下一刻就会被其他的贼寇给吞没!当即这名贼寇头目就已经是不能在等下去了,直接就是冲着尹礼喝道:“尹礼!你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让我手下的兄弟去送死?而且还不让反击?你这是按的什么心!”
尹礼抿了抿嘴巴,对于这个头目的质问,尹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他就算是带齐了兵马,也敌不过泰山贼寇,现在手下兵马都被打残了,尹礼更不用在意他了。不过看着南边白马义从的古怪战法,尹礼却是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只是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如此古怪的进攻方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就在尹礼这般犹豫的时候,北面的白马义从也是施展出了同样的进攻方式,开始拼命掠夺贼兵的性命,两边的白马义从就像是展开了一场屠杀比赛一般,就这么来回沿着贼兵防线射出箭矢,好比一比谁杀的贼兵更多!这样一来,最难受的不是尹礼,而是那些被布置在军阵两侧贼兵的头目,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有近两三千名贼兵惨死在白马义从的骑射之下,这样的伤亡对于五十万大军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对于不少贼寇头目来说,那可就是伤筋动骨了!
一时间,不少贼寇头目就是跑到尹礼面前提出抗议,打仗死伤那是在所难免的,可问题是,就这么守着不动,当活靶子任由对方屠杀,这样的死伤,任谁也接受不了!
“尹礼!凭什么就让我的兄弟站在那里任他们射杀?你安的什么心?”
“为什么不让兄弟们出击?他们也不过才千八百人而已,我们只要出击,准能将他们给击败!总比在这里当活靶子强吧!”
“尹礼!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们的兄弟去送死!是不是?”
“该死!尹礼!你要是再不下令,我们可不陪着你们在这里玩命了!要玩命的话,你们泰山军去玩!”
一声声责难立马就是将尹礼给包围了,这下,尹礼也是觉得耳朵边,全都是闹哄哄的声音,吵得他都快没办法想对策了。五十万大军听上去倒是挺吓人的,可这其中的弱点一旦展现出来,也是足够致命,那就是指挥权无法集中!眼看着尹礼一直不吭声,那些贼寇头目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很快就有人开始下令,让自己的兵马往回撤,至于上前厮杀?谁爱去谁去,反正自家的兵马可都是自家的宝,没道理偏偏要自家的兵去送命!
这有人开了个头,顿时战场上的五十万大军立马就是发生了变化,因为两侧最前面的贼兵一退,自然就是暴露出了内侧的贼兵,这样一来,这些贼兵的头目就不干了,也是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