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贼兵军阵两侧就仿若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就这么退开,没用多久时间,就已经退掉了四五万,而且这个趋势还在不断地加快!再这样下去,军阵内很快就会只剩下泰山贼本部的十余万大军了!而这样的变化,也直接影响到了正在朝着北海冲击的贼兵,有的要往前冲,有的却要后退,冲锋的势头就这么被挡住了,与北海城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进,反倒是又给拉远了不少!
“啧!要论行军打仗,尹礼果然还是要差上不少啊!”在贼兵军阵的后方,看到这好端端的攻势,还没有攻到北海城的城墙,就这样被瓦解了,臧霸忍不住摇了摇头。显然更善于玩阴谋诡计的尹礼,在行军打仗方面的能力还是不足,至少,在面对各路贼寇头目的抗议,尹礼没有做到果断狠辣的震慑处理,这才造成了眼下的局面。不过臧霸还是能够沉得住气的,因为贼兵大军的损失其实算不上太大,眼下所要做的,却是要阻止白马义从的攻势!当即臧霸就是脸色一沉,紧紧盯着南北两侧的白马义从,喝道:“黄麻子,现在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先攻北面!”
北面的白马义从要偏少一点,这一点臧霸还是看得出来的,而听得臧霸的命令,一直守在臧霸身后的黄麻子也是慢慢抬起头,张口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笑得如此灿烂,就连他满脸的痘坑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当即黄麻子就是嘿嘿一笑,挥了挥手中的长枪,喝道:“大当家的!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了!儿郎们!随我上!”
随着黄麻子的这一声暴喝,一直停留在后方的千余名骑着灰白战马的“马贼”也是开始动作了。以黄麻子为箭头,骑兵们瞬间就是组成了冲刺的锥子阵型,一口气就是冲出了贼兵后方军阵,直接就是朝着前方狂奔!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阵轰鸣,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却是瞬间乌云密布,天色也是跟着暗了下来,不用说,一场倾盆大雨就要来临了!
对此,黄麻子却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反倒是加快了速度,越来越凶猛地朝着前方冲刺,甚至顾不得那些挡在前面的贼兵,一路冲击,也不知道撞飞了多少挡路的贼兵,蛮横无理!看到黄麻子的举动,臧霸却没有太过指责,在他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贼兵嘛,本就用不着讲那么多道理,更何况,那些被黄麻子撞飞的贼兵,大多数都是刚刚擅自从前方战场上退下来的,被撞飞那也是活该!而冲撞得爽快了,黄麻子甚至是忍不住扯着嗓子吼了起来:“挡我者!死!”
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交织在战场的上空,瞬间就是掩盖住了整个战场上那一阵阵的喊杀声,闪电映照在每一名厮杀的士兵脸上,无论是哪一方,都被闪电映照得分外狰狞!
“儿郎们!跟紧了!莫要掉队!”黄麻子的吼声在雷声的间隙中响起,千余名骑兵紧跟在黄麻子的身后,朝着前方冲刺,无数的贼兵完全没有防备地被战马撞飞,被马蹄践踏,只不过他们的惨叫声被雷电所掩盖,除了已经被甩在后方的贼兵,竟是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支骑兵竟是悄然出现在战场后方!
“大哥!这黄麻子也未免太嚣张了吧?”在臧霸身后,孙康看到黄麻子的兵马如此横冲直撞,到现在还没有伤到一名敌人,却反倒是将贼兵杀伤了不少,也是不免紧皱眉头,很是不满地对臧霸说道:“照他这样下去,只怕各路义军的头目意见会更大了!”
“哼!那又如何?”对于孙康提出的意见,臧霸却是浑然不在意,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若是他们老老实实在前方战斗,又怎么会被黄麻子的兵马给冲撞上?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他们要是还敢来跟我啰嗦,我就一刀宰了他们!”
臧霸说出这话的时候,两眼露出的狰狞,丝毫不比在前方厮杀的士兵少多少,孙康这才想起来,臧霸可不是什么善人,当年那也是在这弱肉强食的青州杀出一条成名之路的狠人!当即孙康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质疑的话了。<>而这个时候,臧霸却是突然一愣,双目望向前方,忍不住说道:“咦?黄麻子这小子,该不会是冲过头了吧!怎么……”
臧霸这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他脸上的疑惑却是越来越重,因为在前方,黄麻子所率领的“马贼”,并没有按照臧霸先前的指示,去迎战北面的白马义从,而是直接朝着前方贼兵军阵的腹地,也就是尹礼等头目所在的位置奔袭而去!而那些堵在尹礼后方的贼兵,也是全然没想到还有人会从后面冲过来,竟是被黄麻子一路冲杀,转眼就已经快要冲到尹礼等头目的身后了。<>
“这,这,这是,这是,这是….…”看到这一幕,臧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双肩竟是不住地颤抖起来,嘴唇更是抖得厉害,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说了老半天还只是在那两个字上来回。不过臧霸的眼睛却是活动得厉害,看了一眼黄麻子,又看了一眼南北两侧的白马义从,又看了一眼黄麻子以及他身后的“马贼”,又看了一眼白马义从,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突然,臧霸大声惊呼了起来:“不,不好!中计了!”
臧霸的这一声惊呼,就好像是给前面的黄麻子发了一个信号,只见以黄麻子为首,他身后的一干骑兵突然将附身在马背上,等到他们再次挺直腰板的时候,在他们的手中,已经是多出了一副弓箭。弯弓,搭箭,再瞄准,这一系列动作,与南北两侧的白马义从如出一辙!随着那箭矢从弓弦上弹射而出,千余支箭矢划破长空,齐刷刷地落在了前方的贼兵当中,而其中,就以尹礼等贼寇头目为首,就仿若是被割断的稻杆和杂草,转眼就是倒下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