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们是官兵的奸细!他们是官兵的奸细!是奸细!我们上当了!我们上当了!”臧霸几乎是从马背上跳起来,拼命地嘶吼着,一张脸一会儿苍白,一会儿铁青,来回变换,到最后变成了赤红一片,连带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仿若是在脸上罩了一层血红的丝巾。
“滴答!”就在臧霸嘶吼的时候,一滴豆大的雨珠终于是从空中飘落下来,正好打在了臧霸的额头上,冰冷的雨珠所蕴含的寒意,在臧霸额头上破碎的那一瞬间,立马传遍了臧霸的全身,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紧接着,无数的雨珠哗哗地往下砸,将整个战场都给笼罩起来。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在城头上,仰面接受着这狂风暴雨地洗礼,郭嘉却是仰天大笑,任凭雨珠直接打在他的嘴巴里也不在意,在孔融的示意下,有亲兵立马就是脱下衣甲,上前为郭嘉遮风避雨,却是被郭嘉疯狂地给推开了,只见郭嘉低下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指着城外就是笑道:“这场雨下得好啊!下得真是太好了!可见,当真是老天爷要灭贼兵!天欲灭,又岂能生?来人!点燃烽火!点燃烽火!”
在这样狂风暴雨的天气下,想要露天点燃火焰,自然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烽火却不一样,作为一种战斗工具,自然要做好各种防护措施,总不能到了要用的时候,却因为下雨而弃之不用了?且不管那些守城士兵如何动作,烽火很快便是在城头上几处制高点给点燃了,虽然很快就被雨水给浇熄,但那浓浓的烽烟迎着雨水一个劲地往上爬,足以让整个战场都看到了。<>
“是时候了!”看到那城头上冒出的烽火,一直冲在贼兵军阵最前面的裴元绍等四将相互看了一眼,也是同时掉转了坐骑。从一开始,裴元绍四将就是率领着他们心腹的五百余人,冲在贼兵军阵的最前列,而正是由于他们的原因,才使得贼兵军阵的前进速度始终无法加快。特别是到了最后,导致前后贼兵乱作一团,却也是他们暗中使坏的结果!
掉转了方向,只见裴元绍四将,以及他们身后的兵马突然将身上的衣甲一脱,露出了里面那白色的粗布衣衫,虽然没有穿着铠甲,但裴元绍四将却是同时提起了他们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指向了前方还是一片混乱的贼兵。作为四人之首的裴元绍高声怒喝起来:“兄弟们!动手!今后的富贵荣华,就看今朝!杀啊——!”
显然这样的变故,之前裴元绍他们已经跟自己的心腹部下都说好了,五百余名贼兵也是齐齐地露出了雪白的粗布衣衫,在那些穿着胡里花哨的轻甲贼兵当中,特别显眼。而此刻雨也是越下越大,严重地阻碍了视线,裴元绍他们掉转头一路杀去,这要不是白色的人影,那就拼命砍杀,转眼就是将贼兵军阵的先头兵马给杀得溃败!
而与此同时,黄麻子也已经是带着兵马直接冲到了刚刚尹礼等头目所站立的位置,随手将弓箭挂在马鞍上,黄麻子用力一扯缰绳,也是将坐骑给停了下来,低头扫视了满地的尸首,却是正好看到尹礼的踪迹。此时的尹礼那是说不出的狼狈,全身被雨水和血水混杂打湿,在左肩和两条大腿上,插着五六支箭矢,血水从伤口中流出,立马就是与雨水混在了一块,印染了周围的衣甲。忍着剧痛,尹礼也是意识到有人靠近自己,抬起头,眼神中有些茫然地看着那靠近自己的高大身影,好不容易认清楚了对方,却是不由得一愣,连身上的剧痛也都忘了,惊呼道:“黄麻子?怎么是你?刚才,刚才是你……”
很快,尹礼就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黄麻子以及他身后的骑兵坐下的战马,在雨水疯狂的冲刷下,正在慢慢褪去那灰色,显露出雪白的皮毛,很快,黄麻子等人的坐骑,就变成了清一色的白色!
白马义从!正是白马义从!黄麻子,不,白马义从副将黄永,高举起他手中的长枪,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二话不说就是一枪扎了下去,正好在尹礼的心窝上扎出了一个血洞,当即尹礼就是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胸口的血洞就是连连口吐血水,最后脑袋一歪,就这么没了气息。
“还愣着作甚?兄弟们!杀吧!”一枪结果了尹礼,黄永随手将长枪高高举起,朝着身后的将士们高呼了一声,随即便是纵马朝着前方的贼兵杀奔过去!而有了黄永带头,在他身后的那千余名白马义从将士也都是吆喝着,紧随其后,有的用枪,有的用弓箭,不停地收割着周围贼兵的性命!
而此刻,在贼兵军阵后方,身为贼兵统帅的臧霸,此刻却是完全呆立在那里,倒不是臧霸的心灵太过脆弱而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实在是这前后差别相差太多了,臧霸的承受能力再强也有些吃不住了。在今天早上,臧霸还是坐拥五十万大军,信心满满,来这里搜刮一场十拿九稳的胜利,可这才不到三个时辰,五十万大军就开始承受着连番打击,已经无限地接近溃败!尽管贼兵伤亡损失还不足几万,可士气早已经随着这场暴雨跌落谷底,再多的兵马也无法挽回这场溃败了,这让臧霸如何能够接受得了这个现实?
“大哥!大哥!”相比起呆立在那里的臧霸,反倒是直性子的孙康最先反应过来,拉起臧霸的胳膊就是大声喊了起来:“赶紧走!赶紧走啊!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