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较已定后,几名淮西军的士兵扛着巨大的号角,其后的人鼓起腮帮呜呜呜地吹响,接着李希烈的旗旆扬动,开始引着一万五千名骡子兵,浩浩荡荡向北而去。
河岸这边,营砦的木栅后,山南东道节度使贾耽,和樊泽、高岳、韦皋等也在密切观察着对面淮宁军的动向。
“诸公,李希烈要走老鹳河,你们意下如何?”贾耽捻着胡须,拍着栅栏木杆说到。
“过老鹳河的话,李希烈可得伏牛山为屏障,节省一翼的兵马面对我们,我军虽有三万人的优势,怕是会无从施展。”樊泽说道。
“不如渡过淅川,尾随李希烈发起攻击。”吴献甫建言。
“不可,李希烈素来知兵,可能在殿后险峻处设下伏兵。”韦皋急忙劝阻到,而后他望着山川形势,突然说到,“不如我们以奇制奇。”
“哦?”贾耽缓缓地发出这个疑问,在等待着韦皋的说法......
接下来数日内,李希烈惊讶地发觉,贾耽似乎是留在西峡内乡的营砦里毫无动作,而自己的军队已毫无阻碍地抵达老鹳河的浅滩处,既没有遭到拦截,也没有遭到尾随。
这时李希烈看着河岸两侧林立的绿色紫色的树林,和不断飞翔而起的鹳鸟,心里砰砰地跳,出于谨慎,先派出二十名假子,骑着骡子涉过清澈见底的河流,深入对岸五里处哨探。
其后,淮宁军全军在河川边休息,人和骡子埋着脑袋,都发出阵阵的啜饮声:老鹳河的水,比长安城的水好喝多了。
而李希烈和李元平都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卧石边,心情没有其他人这样轻松,始终在看着河岸对面,等着哨探骡子兵们的“回报”。
“楚王,你看!”李元平小个子,立在卧石上,激动地手指着对岸的峡谷。
那里,冒出了一股无火的青烟。
这是哨探的假子们的信号:对岸的土地上,并未有敌情。
李希烈狂跳的心总算消停下来,用手扶住岩石立起身,接着对身旁的军将们挥动下手臂,声音有按捺不住的激动,“渡河!”
接下来,水声大作,骡子兵一队队涉过老鹳河。
不久原本河岸边的山谷里,也涌出股杀气腾腾的骡子兵,赶上了过河的大部队。
这是李希烈预先在山腰树林里设置的伏兵,这段时间他始终不敢懈怠,军营每次休息,都要在险峻处设下埋伏,就是害怕贾耽的大队会什么时候追上来。
等到彻底渡过老鹳河后,所有淮宁军士兵都发出声压抑不住的欢呼。
接下来李元平也激动地请示说:“楚王,现在直驱东面菊潭城,夺取给养,准备和封有麟将军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