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朱景严不过是想打马超了澹台予,待马儿越过了头,便绝尘而去,连看都没有看澹台予一眼。()
鹤鸣与檀是的心落了地。
要知道澹台予身边不乏高手,而他本身亦有一身变化多端的好本领,若只有鹤鸣与檀是,还真是有些吃不准。幸好他们二爷没有生事,不然这个烂摊子有点难收拾。
望着绝尘已去的三人三骑,澹台予与身旁另一骑上的澄心都有点发愣。
“何人,如此傲慢无礼!”澄心愤愤然道。
在大未,离城三里的马道只供两马并驱,到了郊外才能随意驰骋。而刚才那人居然强行越马,实在是嚣张!
澹台予望着朱景严已经远去的背影,目光如炬。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无比用力。若缰绳有感觉,只怕就要哭着喊痛了。
当朱景严回到归田舍,听说窦妙净送了玉莲泉水过来让他泡茶,他唇上勾起一抹笑。一面喝着和风用泉水泡的玉叶金针,一面喊了檀是进来,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玉叶金针已经被和风掉了包。
知道檀是被喊进去,和风也就识相地退出远远的,但凡这两个人独处,便没有什么好事。所以她也懒得听,以免耳朵受伤。
屋里,朱景严一脸冷漠地将茶盏放下:“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吗?”
这种事情不需要他直接示下,檀是就知道怎么做了。只是澹台予毕竟是个身手不凡的,普通手下怕无法对付,所以他就亲自跟了澹台予一段路。自然是等朱景严与鹤鸣打马离开之后,他又偷偷折回到澹台予的后面跟着了。
朱景严这一问,他显然地蹙眉,抱拳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二爷,他往净二小姐的庄子去了。”
“哦?”朱景严的眼皮一抬,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了桌上的那壶茶上。
窦妙净吗?
自从鹤鸣去窦家以指导窦芷拳脚为由,把窦家的底摸了一圈之后。他就知道,窦妙净跟澹台予十分相熟。那时,他倒并不在意。澹台予在临安城出现的理由,他也略知一二。都是拜他的四皇叔所赐,可是与窦家走得这么近,倒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个小白眼狼!”朱景严冷笑,扫了眼多宝阁上那几样窦妙净与窦沛送来的东西,心里有点堵。
这小丫头是不是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开?据说澹台予也不是哪个姑娘家想接近就能接近的。否则这么多年,以他这个岁数,怎么还孑然一身,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
他用手指扣了扣桌面,似乎思索着什么。
檀是知道他的想事情,自觉地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半晌,见他还没有说话,檀是有些忍不住了,问道:“要不要属下继续过去盯着?”
朱景严抬手止住他:“窦家的人,迟早会知道我的身份。与其从别人口中知道。倒不如……”他的声音轻缓,这时却有些犹豫起来。
檀是看到,主子眼中难得地闪过了一丝迷茫与踟蹰。
“二爷?”
“嗯……”朱景严回神,眼中又复沉静与坚毅,“就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800]”与其让小丫头从别人口中知道他的身份,他倒愿意自己前去捅破。只是他这么欺骗人家,不知道人家会不会介意呢!
想到此,他有些坐不住,怕澹台予先他一步把他的底给揭了。可为什么要急急地去。他心里却也弄不太懂,只想着这毕竟是自己跟窦妙净之间的事情,不需要澹台予这个外人来横插一脚。
檀是见他出门,便立即跟上。像一道黑风,悄无声息地随在身后。
而那厢的澹台予跟澄心,才刚刚抵达田庄。
窦妙净早就派了刘嬷嬷在院门口守着,人一到就直接往大屋里领。
窦湛正翘着二郎腿跟窦妙净隔着茶几下棋,嘴里嚷着:“不行不行……落子无悔落子无悔,你怎么能这样?”
“哎湛叔父。你是长辈,让我几子又何妨?哎哎哎……这里不许下!”
“你怎么能这样?你还一点都不尊敬长辈呢,起开起开我就下这里!”
两个人哪里是在下棋,分明是在互相帅赖皮。
澹台予这个棋盘圣手还没有进门,就活生生愣在了外面。
“咳!”澄心咳嗽了一下。
窦湛抬头“哦哟”一声就站起来:“澹台兄可算来了。”
澄心来到窦湛面前打了个千儿,等到澹台予冲自己爷打过招呼,他便对窦妙净说道:“二小姐,芍月托奴才给您带句话,她暂时先不回来了。”
“怎么了?”窦妙净一愣,她正奇怪呢,芍月怎么还不回来。她还以为,她会跟澹台予一起回来的。她不自觉地眉眼一跳,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澹台予目光一沉,说道:“你让她找的那个小厮,不见了。”
让她找的小厮?
银屏的哥哥?!
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窦妙净的四肢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张口时嗓音已有些沙哑:“怎么会……不见了?芍月呢?有没有告诉银屏。”
澄心道:“还没有,芍月如今守在他以前的住处,若明日再没有回去,便会过来这里。至于我们,也在城内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他。”
窦妙净的心直直地往下坠。
这肯定跟陈家有关系!难道他被陈家的人发现了,秘密……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不会的!银屏的哥哥看起来老实巴交,心思却很活络,她曾告诉过他,万事性命为上,千万不可涉险行事。所以她笃信,银屏的哥哥如今是安全的。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别担心。”澹台予伸手,想拍一拍窦妙净的肩膀以示安慰。没想到人家自己就信心百倍地扬起了笑脸,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样,“嗯,我相信他会没事的,也许是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办。没法通知我。”
澹台予的手久久没有落下,最后只能尴尬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