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平时,婶子都给做些甚吃食?”
“有啥吃啥。”
“你喜欢吃些啥?”
“疙瘩汤啊!”
“胡食?”
“哪里是什么胡食,我婆娘跟着别人学着做的,家里有啥,混弄成一锅,什么味儿都有。现在啊,我可最爱吃孙管事做的饭菜,那滋味!”
大伯只是个普通的种地老农,瞧着话也不多,回庄子的路上,打开了话匣子,把他的日常生活悉数说了一遍。
她一边听着,时不时问上几个问题。
倒不是打发时间,而是真去了解农人的生活。
跟城内百姓相似,庄子上的人,他们锅里也是一些蒸煮的食物,的确是有什么吃什么,一般自家会种些青菜,春夏秋还好,到了冬天基本见不到叶子菜,条件稍微好一些的农户,家里还有几只鸡,下了蛋,那是舍不得吃的,等到赶集的时候,带着一块去卖。
而“猪”这种家畜,由于饮食习惯暂且的差异,吃的人不多,本身也不值钱。
一头成猪,大概在500文的样子。
正是因为需求低,市价就低,对她而言,还算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需求低?
为什么吃的人不多?
想象一下——费老劲儿杀一头猪,猪肉,放锅里,加白水,一顿煮,煮完撒几颗盐。
能好吃吗?
比起后世的“炖”“烩”做法,连连摇头,直呼难以下咽,更别提“炒”。
当然咯,“烤”是高级菜式。
炙烤多流行于羊肉。
烤鱼好像也没看见多少。
话又说到开铺子,想要提升时间性,扩展性,也就是铺子开的时间长,面积大或多家分店,应该怎么做呢?
她认为根本在于差异性。
甲乙丙都开酒馆,食肆,凭什么丁多年屹立不倒?
酒馆主打酒,跟别家有什么不一样?
食肆主打菜,跟别家有什么不一样?
正是因为这种“不一样”,才能收获“不一样”。
大伯所在的庄子,离淮安城,大概步行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路熟悉,走得快,可能一个小时多点就能到。
大伯家在庄子靠中间些的位置,顺便就去了几家亲朋处看“猪”。
一到农舍就想起来黔中道一带的纯天然茅房。
上面是茅房。
下面是猪圈。
就不仔细往里瞧了,反正猪儿长得是五大三粗那种。
正常情况下,淮安一带雨水充足,地里草藤多,猪儿也不缺食,若是在这一带养猪,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项目。
此外,庄子周围的田地,品相非常一般,这才让不少农人选择去城里找活儿干。
大致了解了一下,此时庄子上有十几头猪,其中六头猪是在一户人家。
大伯说道:“这是老龚,种地那可是一把好手!”
“龚师傅好。”
“我不是什么师傅!”大叔一个劲儿摆手,一边把脸转到另一侧去了:“以前种地还行,现在也不成了。”
“怎么回事啊?”
“黄蛾子厉害,去年来了些,今年怕是走不了,得闹个几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