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宣解了京城之困的同时,远在忻州的李守恩也得到了消息。
李守恩与辽、与西夏打交道多年,他深知外族的习性。他回报八王:要解除大兵压境的局面,只能借力打力,此时西夏的态度至关重要。
八王立即奏报皇上,请求通过外交的手段安抚住西夏——即使他们不愿援手,也要确保他们不趁火打劫。皇上自是应允,只是一时想不起委派何人合适。
寇准建议委派驻守雁门关的郑王为使臣出使西夏。宋代雁门关隶属的代州与忻州相距不到百里。如有变故,郑王也可与李守恩商量、呼应。皇上遂传令郑王与李守恩,立刻行动。
皇上本想着郑王之行,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可西夏有自己的担忧。西夏国小民少,没有辽国彪悍,也没有大宋富足。
按照平时的道理来想:西夏常常受到辽的骚扰,这次有大宋兵力做后盾,他们理应伸出援手。可在夹缝中的日子不好过,他们需要左右思量。与大宋一道去打辽国自然能出口恶气,可一旦大宋战败,岂不是也殃及西夏?
再者,大宋皇帝新登大宝,需要立威扬名,御驾亲征绝不会无功而返。一旦趁着西夏国中空虚,大宋西北的军队随时可调转枪头来攻打西夏。西夏朝中觉得还是不要卷进去的好,盼着最好宋辽能两败俱伤,坐收渔利。于是,西夏王不置可否,只好吃好喝地待着大宋使臣。
郑王是战场上滚出来的,哪里耽误的起时间,连夜返回大宋,找到李守恩商量对策。
李守恩笑道:“光明正大的手段行不通,别的手段还是有的。我看西夏只想作壁上观。暂时还是不会有异动,咱们还有时间。”
李守恩私下里去见自己培养的细作:“这两天你去放个信儿。”
“什么消息?”
李守恩递给他一个字条。细作打开见上面写着:“宋请西夏援兵,未许。”
细作大惑不解:“将军,这是机密啊。将军想让小的给谁放信儿?”
“自然是辽国和西夏。”
“将军,这是通敌啊!”细作怕是李守恩试探自己清白,忙单腿跪地,拱手举过头顶道:“将军,属下绝不敢……”
没等细作说完,李守恩扶起他,笑道:“这跟叛国不相干,你只照我说的话去做。”
“可这样示敌以弱,他们还不得趁机?”
“无妨。你这两天就把消息放出去。不管辽国、西夏,还是大宋的细作,你都要告诉他们,这条消息事关国家机密,若是传出去都是重赏。”
细作是李守恩一手带出来的,见他成竹在胸也就不再多问:“属下定不辱使命。”
“去吧。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几天之内,北境重镇的守将和细作几乎都知道了西夏不出兵援助的消息。惊的郑王火急火燎地从代州跑到忻州来质问李守恩是怎么回事?
李守恩当时还在不紧不慢地擦拭他的佩剑,很不以为意:“王爷,你还不知道我?兵不厌诈。”
“是,你们父子都善于利用细作。可这次弄的太大了。”
“王爷你放心吧。”李守恩见郑王着急,放下剑,起身道:“一句假话说的真切可以让人信以为真。有时候,一句要紧的真话传多了,也许就可疑了。”
李守恩指着心口诡异地一笑:“关键是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