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奢厉没想到这渍豺竟然有此怪异的能力,完全慌了神,感觉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语言系统同时失控,不知道该如何协调组织。
有恃无恐只因没被看透,欲盖弥彰却是已被看破。
你想说什么?——渍豺紧盯着奢厉的眼睛问。
一时间,所有兽都转过头来看向了奢厉,奢厉被众人的目光簇拥着,骑虎难下。
渍豺……——奢厉吞吞吐吐地说,我是觉得,这个名字……
名字怎么了?——渍豺连忙追问,不容奢厉有半点喘息。
奢厉不敢乱说话,因为豺族被灭一事非同小可,而且和睚眦有关,他此时并不清楚睚眦与六浊的关系,故不能将此事说出,况且知道渍豺能听到自己的心神,更不敢再胡思乱想。
所以,奢厉装作一副傻傻的样子,说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是渍。——渍豺冷静地说,似乎根本没听到奢厉的回话。
什么字?——奢厉心中又陡然一惊。
你在说到渍这个字的时候,心跳声不一样。——渍豺有板有眼地将事实说出。
奢厉没想到渍豺的耳朵竟已达到这种境界,他知道自己为何在“渍”这个字这里情绪异常,是因为他想到了睚眦,可是这一切,根本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只能无奈地继续装傻,问渍豺说,你在说什么?
渍豺不理他这一套,继续说,我的渍,是耳渍的渍,不是……
不是什么?——奢厉心中又陡然一惊,他知道他的脸上已经掩饰不住了,心中的狂跳肯定被渍豺尽收耳中。
奢厉生怕渍豺说出那个凶兽的名字。
不是睚眦的眦。——然而渍豺看着奢厉的眼睛,轻松地将那两个字吐了出来。
奢厉知道自己完了,自己尽管再故作镇定,听到那两个字也绝对不会没有反应,更何况,这是在能听到对方心跳的渍豺面前。
奢厉索性闭上眼睛,不看渍豺,也不再理会渍豺。
你知道睚眦?——渍豺听到了奢厉内心的狂跳。
是的。——奢厉依然闭着眼,硬着头皮回答着,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仿佛是像被烈日灼射的顽石,毫无动静,只能硬挺。
奢厉知道自己的心跳被渍豺监听着,索性趁现在狂乱之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那妖兽横行大荒,滥杀无辜,谁不知道?
不,你不仅仅是知道。——渍豺说,你还亲眼见过。
奢厉心想,这渍豺仅仅是能听到心跳的异常,总不至于钻到我的心里去看我的记忆吧?于是,他心横,大胆地说,你为何下此推断?
因为在说到睚眦时,你格外紧张。——渍豺说,没有亲眼见到睚眦的兽,是不会明白他有多么恐怖的。
奢厉摇摇头说,这你就搞错了,我生在羊族,天生胆小,睚眦的恐怖我光听说就已经吓得浑身颤栗了,更别提亲眼相见了,我只是看到你是豺族,想到睚眦对豺族做的事,心中便不寒而栗了。
哦?——渍豺听到奢厉说起豺族,不再追问睚眦和奢厉的关系,继续问,你竟然知道豺族的事?
我听说睚眦一直在追杀豺族。——奢厉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顿了顿说,豺族真可怜。
豺族,——渍豺叹了一口气说,已经被灭族了。
奢厉当然知道豺族的现状,因为九公子和九娘子的最后血脉就在死在他手上的,然而他此时此刻为了保全自己,不能泄露太多信息,而且此时他的身份是豹族神巫,故不能说破。
渍豺又看向奢厉,奢厉知道自己的心跳肯定又暴露想法了,于是赶紧解释说,我是听闻豺族噩耗,心中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