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京城第一楼【万事阁】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无论你有什么烦恼,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万事来帮你,从此乐无忧。
什么?不举?
来,银子退您,出门左转再左转,【快活林】,那里才是您该去的地方,我们这里是正经生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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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湖畔最繁华的街区中心,有一座气势宏伟的红梁高楼。楼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楼内布置奢华大气,装饰摆设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高楼顶阁的装潢更是精致无比,美轮美奂,金碧辉煌。
此时月奴双身处在这明光闪耀的屋子里,心情却是极其暗淡的。
“奴双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本来完成这一笔交易,你就自由了。可是现在,唉,”万无忧悠闲地坐在紫檀摇椅上,一脸惋惜,柔嫩的小手抱着一柄白玉算盘,青葱般的细指轻轻拨弄,“定金、违约金加起来是这个数,你那盆花吃了我一年的顶级玉露,用的也是最好的培土,我折算个八成不过分吧?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误工费和打碎的秘色瓷盆就算了。这个数,你有异议吗?”
月奴双忐忑地瞄了一眼白玉算盘,不可思议地问:“就这么点吗?”
“嗯?还少吗?”万无忧看了看手中的算盘,恍然大悟,“抱歉,是我的失误。”
尾指一扣,首档上珠落下。
“……”
为什么她没有被马撞死啊!!
月奴双哭丧着鼻青额肿的脸,“可是我也是受害者……”
“我知道,我知道,”万无忧同情地安慰道,“所以医药费我都没提了不是。”
“……”月奴双欲哭无泪,“这么多钱,我得还多久啊?”
万无忧歪着头思索了一阵,“以你现在的能力,十年吧。”
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当然,如果你能再养出一盆情花,这债嘛,或可一笔勾销。”
月奴双一听,直摇头,“情花蛊只是一种传说,一年前您让我试着培育时,咱们约定过,要是失败了就永远不提它了。”
“我给你的那本书上明明就有记载,怎么会是传说呢?再说了,是你自己不小心弄碎的,哪里能算是失败?”
“……可我也养不起了啊,每日三滴心血,您不觉得我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行走的干尸?”再说,每天都给自己胸口一刀,真的很痛啊!
万无忧甜甜一笑,“无妨,你想在这里呆十年,我万事阁也不多你一双筷子。”
十年,有多少人等得了十年?
月奴双怔愣片刻,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楚,她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养。”
万无忧立马笑颜如花,“瞧这唇白颊青、面黄肌瘦的,确实需要好好补补呢,”她拍了拍月奴双的脸蛋,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去,让厨房做些大补特补的吃食来,以后奴双的膳食都要保证绝对的营养。”
月奴双扯了扯嘴角,后退两步躲开她的魔爪,“谢阁主厚爱。”
“不客气,应该的,”万无忧用锦帕擦了擦手,笑眯眯道,“好了,来说说看你是怎么被撞的吧。”
提起这件事,月奴双全身都在痛,“早上我抱着花,走在去往相府的路上,背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当时我想,这条道是行人专用道,对方骑马坏规矩在先,我凭什么让?然后就被撞飞了。”
“姑娘,好骨气,”万无忧由衷地竖起大拇指,“知道是谁撞的你吗?”
“不知道。”说起这个,月奴双更来气,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把她扔在医馆就逃逸了,上药包扎的钱还是她自己掏的!
万无忧心痛地说:“你啊你,好歹记下脸呀,这下我上哪儿去敲他一笔……啊,不是,是替你主持公道。”
“……”这个掉钱眼子里的女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敛财的机会。
这时,传令的侍女急匆匆跑回来,瞄了月奴双一眼,道,“阁主,有人找李狗蛋。”
李狗蛋是万无忧给月奴双取的“花名”,因为月姓一听就知道是南蛮人士。虽说近年来苗疆安顺,加之皇上的“融夷”政策颇有成效,但中原人对蛮夷的偏见和鄙视是根深蒂固的。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月奴双也认为换个名字好。
像李狗蛋这种又普通又好记的名字,再适合她不过了。
月奴双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她在京城无亲无故的,谁会找她?
“问清楚是什么人了吗?”万无忧慢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琉璃镶金杯,嗅了嗅玫瑰蜜的香味,送至嘴边。
侍女好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这么奇葩的事情还是头一回遇到,她拍拍胸脯缓了口气,道:“是莫府王爷,他说他来接他媳妇儿。”
“噗!”一口浓香诱人的玫瑰蜜全喷在了月奴双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