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华冰带着菘蓝回到了敬北侯府,卜文超正站在门外带着管家等候。
“六姐姐安好,我们进去吧。”
华冰淡笑道:“你长高了。”
卜文超腼腆的笑笑,侧身让出位置。
行至前院,正遇上负手行走,正欲下属交谈的敬北侯,下属看到女眷忙躲避。短短月余,敬北侯的鬓角已经染霜,见到华冰,惊讶之余不知该行礼还是漠视,站在原地微微低头躲避。
华冰一笑,行了半礼,同卜文超一起道:“见过父亲。”
敬北侯一顿,胡乱的‘嗯’了一声,道:“回来了,皇上恩准你回家省亲了。”
“是,多亏你护驾有功,皇上恩准,只是不宜张扬,便微服回府了。”
敬北侯点点头,道:“那就去看看你祖母吧,这两日礼佛回来住几天。”说完便回到了前院。
华冰看着敬北侯的身影离去,对卜文超淡笑道:“你是如何说服他的?”
“只是把六姐姐给我信直接给父亲看了,信中六姐姐虽然给我说了一两个说服父亲的办法,但我觉得不如让父亲直视,反而更有冲击力。”亦能让父亲认识到六姐姐真正的可怕之处。
华冰淡笑道:“走吧。”
“六姐姐要去给祖母请安吗?”
“不去了,再见面只会让老夫人痛苦。”
“是。”
不知不觉见回到了未出府前的小院子,院内的一切依旧,洒扫的也是从前人,看得出来,卜文超打理的不错。
进了屋,华冰接过菘蓝递过来的茶,道:“你母亲最近可还好。”
卜文超自然是知道朝中的变故的,现下华冰提到孙氏,卜文超心中一凉,瞬间紧张起来。
“六姐姐——”眼中充满了哀求。
华冰淡笑道:“你大可放心,我答应你便不会动手,只是孙家族人今日将在城中斩首,夫人想必想念家人,我便想着带她去给家人送行。”
“六姐姐,母亲近日身体不适,我陪六姐姐去如何?”
华冰斜斜的看了卜文超一眼,淡笑道:“你同去亦可,我去门外马车上等你们,菘蓝,去请夫人。”
菘蓝抓着孙氏的手腕将她扶上马车,再见孙氏,已不复初见时的光彩照人,侯府主母的气韵,此刻的孙氏穿着朴素,一头青丝染了几丝白发,身形清瘦,衣衫渐宽。
孙氏见到端坐在马车内的华冰,些许浑浊的双眼渐渐复苏疯狂的情绪,此时的马车内只有两人,眼看着孙氏即将扑到华冰身上,华冰抬腿将孙氏的手碾在了马车木板上。
华冰看了眼闻声急忙上车的卜文超,松开了脚下如同鬼爪般的手,卜文超连忙抓住孙氏的手,道:“六姐姐。”
待菘蓝上车,华冰看了眼孙氏,淡笑道:“走吧。”
行走的马车中,华冰不经意间散发气势,压得孙氏低着头,小心的呼吸。华冰从袖中拿出一张字条,淡笑着递给卜文超,道:“这是我为你选的书,上次给你的书单若你还没读完,便是太慢了。但切记不可囫囵吞枣,似是而非,若是有什么地方觉得先生讲的不对,可派人到宫里送信,与我讨论。”
卜文超双手接过,道:“谢谢六姐姐,上次的书我问过先生,先生说那些书已经我现在还读不懂,不过我还是读完了。”
华冰淡笑道:“先生,不过是中规中矩的教你些你该知道的,若是想要有所长,还是要修行在个人。”
“是,谢谢六姐姐赐教。”
行至街口马车停下,菘蓝撩起帘子,华冰往外看了一眼,便看到了跪在台子上密密麻麻穿着囚服的老老少少。侧头看向孙氏,孙氏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着头浑身僵硬。
华冰见卜文超面色苍白的别过头去,看了眼窗外,拉着孙氏的手拖到窗边。华孙氏瞄了一眼便低着头看着地上,无声的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马车里的绸缎上。
华冰用另一只手捏住孙氏的下巴,迫使她看向窗外,在孙氏耳边轻声道:“你可看过我娘、碧荷还有两名忠心护卫被虐待至死的画面。”
华冰感受着孙氏不断颤抖的手腕,看向窗外。此时的窗外也到了时候,只听到最后一声高亢的喝令,行刑开始了。伴随着窗外一声妇人的尖叫,第一颗人头滚落在地上,身旁的孙氏也开始不断的尖叫,伴随着窗外的哭喊尖叫,孙氏晕厥了过去。
卜文超额角带汗的接过孙氏,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