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冰看了一眼,是皇后宫中的小太监,也算是个熟脸,莫不是被人收买了?
正想着,便见一个小宫女自后面饶了过来,手里抱着东西,站在德妃后面小声说着什么,只见德妃吩咐着什么,那小宫女便捧着东西到皇后安歇的后殿了。
华冰仔细的看了一眼那匣子,不正是之前有元嬷嬷抱到皇后寝殿的吗,莫非他们要趁着皇后昏迷事发。
那小宫女虽是从后绕过来的,但行为太过明显,皇帝问道:“德妃,那是何物啊?”
德妃先是喜笑颜开,而后顿了一下道:“这是皇后姐姐的重要物什,听着宫女说姐姐晕倒前都抱着它,想来应该是珍爱之物,所以臣妾便让人给姐姐拿过去,怕醒了看不到再着急。”
“拿过来,朕看看。”
德妃什么的宫女捧着盒子便走了过来,打开匣子,是一张纸整齐抄录的佛经,看着并无不妥,皇帝抬抬手,正要示意拿走,却看到几张纸下面透着不一样的颜色,皇帝想了一下道:“拿过来,再打开。”
宫女依言上前,皇帝就着阳光看了一眼,伸出手拿了几页出来,底下赫然是红色的字迹,上满尽是诅咒哀怨之语,闻之令人心颤。皇帝愣了一秒,一下将匣子打翻,众人跪了一地,匣子里的纸落在地上,华冰亦看到了上面的诅咒谩骂,蹙眉之际,却被地上的另一种颜色所吸引,想来是压在最下面的。华冰下意识捡起一张,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地点:‘东林石后’、‘子时三刻’、‘明日后殿’......尽是幽会言辞,不言而明。
皇帝也注意到了,让金公公取一张上来,金公公走近时已然看到了上面的言语,面色难堪的盯着地上的纸,犹犹豫豫捡了起来,寸步难行的走向皇帝。
皇帝看到金公公的表情心中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面色如暴雨前的黑云一般。从颤抖的金公公手中夺过纸张,看着上面的字,皇帝的鼻孔张大,眼睛好像要瞪出来一般,面色通红,怒气冲天,此时室内鸦雀无声,好似死前的宁静一般。
时间仿佛停止一般,过了许久,皇帝看了金公公一眼,金公公立刻低着头走出了殿内,看样子是去清场了。众人只要是认字大约都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纸张,皇帝平静道:“将皇后带过来。”
恰好皇后此时已经醒了,由嬷嬷扶着,还有些摇晃的走到了皇帝身边,华冰亲眼看到皇帝动了动腿,又收了回来。
皇后来时已经看到满地的纸张了,金公公交代完后进来一张纸的捡了起来放在捧在皇后面前。
皇后闭了闭眼,面色煞白,道:“这不是臣妾笔迹,奇怪皇上明察。”
皇帝将金公公手中的纸甩在皇后脸上,道:“这是旁人给你写的,自然不是你的笔迹。”
华冰轻轻叹息一声,几十载的夫妻,竟对自己的枕边人一点都不了解,满满漏洞生不出一点怀疑,在这个疑罪从有的年岁,如何敢让人生出一点真情来。
皇后不知道是不是死心了,还是在维持自己皇后的最后尊严,眼中噙满了泪水,却是掉不下来。
“皇上,臣妾从未做过这事。”
这硬邦邦的一句之后,极力忍耐的皇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才那个宫女出来。”
跪在地上刚刚还抱着匣子的宫女跪着走了几步上前道:“回皇上,奴婢进去时真的看到皇后娘娘在抱着刚刚那个匣子,奴婢不敢撒谎,会凌公主也在,公主也在,皇上明鉴。”
这小宫女虽然在发抖,说话也急切,但该说的话却都说了出来,此时扯上自己,华冰冷笑一声,好你个业空,敢连我也算计上,那就别怪我断了你的退路了。
华冰见众人看向自己,只有德妃皱着眉看着那个小宫女。此时自己若说没有看到,有皇后殿保护皇后的前车之鉴,旁人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包庇皇后,若说看到了,便是指证嫡母,是大不孝。难道之前巫蛊的事就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件事上失信于人?
“来,会凌,你说,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个脏东西。”
华冰淡笑跪下道:“不管父皇相不相信,儿臣同菘蓝进去时,只看到母后手中有一串佛珠,并没有什么匣子,且儿臣是第一个冲进去的,当时除菘蓝外,并没有宫人跟在身后。”
华冰眼神清明,一身正气凌然,一副清清白白的模样,倒显得指证的宫女畏畏缩缩,反而心虚的模样。
华冰看了一眼皇后空荡荡的手上,微微一笑,看着皇帝。
“会凌,你说实话,不管你是不是在皇后名下,你都是朕的嫡公主。”
华冰淡然道:“儿臣说的实话。”
皇帝又看向跪着的宫女,道:“你可知诬陷皇后,是什么罪名?”
那宫女连哭带喊的不住的磕头道:“皇上,皇上,奴婢真的看到了啊,殿中失火便是娘娘在烧那些纸啊,皇上,奴婢说的事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