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会凌,你先起来。”
华冰起身,见德妃越发着急,看着地上的宫女心神不宁。想来这小宫女时德妃宫中的人,见德妃这番模样,难道她没有参与其中?
殿内充斥着宫女啜泣的声音,皇后许是等够了,死心了,跪在地上道:“皇上,半月前,臣妾确实从贤妃那里拿了一匣子佛经,但臣妾并未打开过,一直放在佛前。”
这等事情一听牵扯到自己,贤妃一下就急了,带着委屈的声音道:“皇后娘娘,您莫要乱说,臣妾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贤妃不必着急,你的匣子,本宫一直好好保管,元嬷嬷,拿上来。”
元嬷嬷忽然出现,手里捧着个一模一样的匣子,到了皇帝面前。皇后从容的打开,自里面抽出一张写满经文的纸张,贤妃道:“臣妾是给皇后娘娘送过佛经,但那是由高僧抄录后直接送到皇后娘娘那里的。”
皇后不语,又唤宫人拿了一盆水来,将那纸平放在水面上,呼吸间,那纸上的墨便随着水纹散开,倒是有几道墨并未有任何改变。
众人皆是仔细的看着,此时便瞧出了门道,皇后又道:“上旬,大长秋进献了一串佛钏,臣妾甚是喜爱,时常把玩,但却时常头晕,臣妾感觉不适,便找了太医院秦太医来看,秦太医也觉得佛钏有异样,便拿着细细查看,果然查出那木头是用迷魂木所致,若是长年累月放在身边,恐有性命之忧,臣妾今日才想去禀告皇上,不料出了今日这样的事......”
皇后那边娓娓道来,华冰却一步一步往德妃身后躲,德妃正紧张,怕因那宫女是自己宫里的人连累到自己,感觉有人挤自己,不耐烦的一躲,正好将华冰让到后方,华冰带着菘蓝轻手轻脚的出了东宫,直奔宫外。
“曲水楼的人都到了吗,可确是围住了?”
菘蓝呼吸急促的跟着华冰的步伐,道:“都围住了,田楼主亲自带了人。”
华冰正往宫外走,却听到苏秦轻声道:“在东墙。”
华冰叹了口气,一路快步往回走,经过东宫,走到了东墙的一处竹林处。华冰略过众人,看着那竹子草丛几乎淹没了那个小洞,恐怕只能容纳一个少女钻过,又看了眼四周,杂草丛生,落败荒芜,当真是一处无人管的地界。也亏的业空能找到这一出逃跑的路线,还能逃得这样快。
“业空大师,好久不见了。”
被四五个人包围的业空双手合掌,朝着华冰行礼道:“业空见过会凌公主。”
华冰冷哼一声,笑道:“说起来,我与大师并未说过什么话,在这宫中见面却似熟人一般。”
业空雍容淡然,面带微笑,道:“公主非凡尘女子,与我佛有缘,自然与贫僧是相熟之人。”
华冰嘲笑一声,笑道:“我是不是普通女子,是否与佛有缘,我不知道,但你却不是与我相熟之人。你利用经文在佛前堂而皇之的谋划污浊之事,还敢打着佛的名号?皇室子弟,当真是无耻之极。”
业空眼神微动,道:“贫僧不知公主是什么意思,贫僧自小在佛前侍奉,佛自是知道贫僧的。”
华冰看了眼东宫方向,道:“你也就这般心智了,用处这样的烂招,都不用我出手。”
“公主说什么,贫僧实在是听不懂。”
华冰淡笑道:“你听不懂没关系,那手钏、那经文、那宫女,种因之人必得果。”
业空释然一笑,道:“公主定是贫僧的劫数,公主若不提点皇后,说不定日后业空还可与公主谈论佛理,只是贫僧不知,那经文是决计不会让人发现的,公主是如何瞧出端倪的。”
华冰不屑的看了一业空,道:“你个骗子是否太过低估皇后?莫名其妙进入我视线的东西,你觉得我会留着?”
业空双手合十行礼道:“公主的心思,困于宫中,与妇人斗智,实在是屈才了。”
华冰瞥了业空一眼,淡笑道:“乐常侍郎,人就交给你了,相信和世子不会让我失望,临国皇子,纵使是皇室弃子,想来也是有用的。”
乐丰一路小跑着过来,似是有些不大情愿,提溜着官服嬉皮笑脸上前行礼道:“微臣参见会凌公主,会凌公主放心,微臣一定将这和尚亲自交到和世子手里。”
华冰淡笑道:“我自是相信乐表哥的。”
业空此时站在乐丰面前,从容不迫道:“公主,我们日后还会见面的。”
华冰淡笑道:“自然,但你下次见面一定会跪着。”言罢,便朝东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