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营地,抬首便看到皓月。
“公主,都收拾好了。”
华冰负手立于帐前抬头看着月亮,道:“陪我去走走。”
“是。”
主仆两人踱着步慢慢走向树林,华冰忽然听到一阵风吹树叶的声音,华冰转身回头,苏秦没有出现,想来便不是什么大事,便继续向前走着。
走了一段忽然感到不对,一回头,竟看到一身青衣的和清魄负手跟在自己身后。华冰心中吓了一跳,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菘蓝吓得捂住嘴差点叫出声来。
华冰拍拍菘蓝的肩膀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就来。”
菘蓝隐约认出了和世子,又听到华冰吩咐,便行了礼退下了。
这周围地势平坦,一阵阴风吹过,倒叫人着实有些寒凉。华冰淡笑道:“世子越来越会吓人了。”苏秦还真是习惯了,看到和清魄也不示警了。
和清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低头,道:“抱歉,只是不想打扰你。”
华冰叹息一声,顺着刚才的方向继续往下走,和清魄跟上华冰的步伐,看了一眼华冰的手,轻声道:“现在还痛吗?”
华冰淡笑道:“还好。”
说着和清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道:“那里干净些,我帮你涂药。”
华冰微微蹙眉,道:“太医已经上过药了,世子有心了。”
和清魄见华冰不动,便看着华冰,华冰实在受不了那目光,又怕下一秒他会自己动手,便道:“那就有劳世子了。”
说着两人移动到一块平坦的石头旁,华冰坐下,和清魄弯下腰,似是感觉不舒服,便有些不习惯的单膝跪地。
接过华冰的手,放在膝头,一层层的解开,看到暗红色时,手中一顿,连忙将小玉瓶打开,顿时一股异香飘了出来。
痛是必然痛的,华冰本来就怕痛,只是受的伤多了,又怕自己会出声,在抓住二皇子的枪头之前就给了自己一银针,如今便只能蹙眉忍着。
和清魄趁着月色看着华冰的面容,手中的动作越发轻柔,怕碰到手上的痛处。华冰微微低头看着和清魄集中精力的模样,是从未见过的,也未想过,能有什么样的事能让他这么郑重。
华冰紧紧的皱着眉,看着和清魄小心翼翼的手,道:“汤小将军的事多谢了。”
“汤将军是有些孤勇,只是还年轻。”
华冰轻轻点头,道:“世子不如调教一番。”
和清魄将手包好,放在手上检查了一番,轻声道:“以后大可不必这样自伤,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要。”
华冰垂眸不语,起身,回以淡笑。
“以后汤府的事我不会再过问。”
闻言,华冰笑了笑,没有说话,径直走向营地。
回到营地,菘蓝正翘首以盼,见华冰走过来,小跑上前道:“公主,皇上来了。”
华冰本就蹙着眉,听到皇帝来了,面上更添一丝厌烦之色,看了看自己的手,径直进帐篷。
“父皇。”
皇帝见华冰面带笑意的走过来,像是看到了过去的人,一时失了神,恍惚间,回过神来,疼爱道:“身上有伤,怎么还贪玩跑出去呢?”
华冰淡笑,接过金公公的茶放在皇帝手中道:“父皇,这里景色甚好,又颇为有趣,便到处看了看。”
皇帝接过华冰手中的茶杯,似是嗅到了什么,愣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华冰见皇帝接过茶,本来是要用的,怎的有了情绪的转变,又将茶放下了,心中一时疑惑,倒也没多想。
“夜深露重,还是在这里安全些。”
华冰行礼应是,皇帝问了些日常用度便也就离开了。
和清魄当真对自己没有图谋吗?不对,如果没有图谋,按他所说,他是如何注意到自己的,这世上人千千万,定会有什么契机,让他观察到了自己。
是什么时候?自己第一次见他是在什么时候,是哪个皓月当空的月夜?自己赶回大禹都城救赵夫人的晚上,自己那晚并不是撞鬼,那道身影,是他?
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赵夫人的事,还有皇帝被刺杀的事!赵夫人的事在大禹京都,和清魄是大秦人,大秦皇帝刺杀一事,怎么看,都比赵夫人的事更贴切一点,难道他就是那时候盯上自己的?莫非这么长时间,他的人都一直在在观察自己,日日快马加鞭供他观看!
华冰扶额蹙眉,菘蓝上前小声道:“公主可是头痛?”
华冰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道:“头痛,是气闷。”
次日,号角鸣,战鼓响,各世家子在皇帝射出第一箭后奔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