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安深深的凝视着陆秋禾,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陆秋禾的眉头动了一下,顾相安才收回了视线。
“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
顾相安拿起剪刀,把陆秋禾的衣服从中间剪开。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陆秋禾最里面的衣服。鲜血早已经把肉和和衣服粘在一起了。尽管顾相安已经撕得非常小心了,但陆秋禾依然疼的皱起了眉头。
顾相安拿出一块白布叠了几下,然后轻轻放到陆秋禾的嘴中,让她咬着,以分担一些痛苦。
当最后一层布撕开的时候,陆秋禾腹部的鲜血如同小溪流一般,缓缓流出。
顾相安把布在热水中浸透,然后拧掉多余的水分,轻轻擦拭着陆秋禾的伤口,直到把周围干涸的血渍全部擦掉,热水中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顾相安端着热水走到门口,让顾七又去换了一盆新的。
顾相安拿起针在蜡烛上烤了一会儿,然后把线穿进去。
顾相安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陆秋禾,眼神很是复杂。
以前在战场上,遇到太多的人受伤。他自己的腿上也有一道伤疤,那是他在打仗时,受了伤,自己咬着牙给自己缝上的。当时是什么感觉?只感觉到疼吧,没有丝毫的恐惧。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倒怕了起来。
顾相安坐在床边,看着陆秋禾,然后扎下了第一针。
陆秋禾眉头拧得更紧了,到最后,白布掉了出来。陆秋禾咬着自己的唇,直接咬出了血。
顾相安连忙拿起白布又要塞到陆秋禾得嘴里,可陆秋禾的嘴紧紧咬着唇,就是不张开。顾相安捏住陆秋禾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可陆秋禾紧咬嘴唇,顾相安直接用后去掰陆秋禾的嘴,陆秋禾疼得大叫,顾相安趁机把白布塞到她的嘴里。
顾相安还没松一口气,就见到白布又掉了出来,而且陆秋禾又要去咬自己的嘴唇。顾相安趁着陆秋禾的嘴张开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到了陆秋禾的嘴边,陆秋禾一口咬了上去。
顾相安见陆秋禾不再挣扎,就用一只手给陆秋禾缝合伤口,好在伤口虽然很深,但是不长,顾相安缝了四针,终于把伤口缝合好。
陆秋禾不知是何原因,只有缝合第一针的时候,她的反应才如此激烈。陆秋禾咬了顾相安口之后,牙齿便没在使力了。顾相安只觉手痒痒的,他怕再出意外,就只好把手一直放在陆秋禾的嘴中。直到缝到最后一针的时候,顾相安才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顾相安在陆秋禾的伤口上撒了药。他想起陆秋禾的背后也有一个同样的伤口。顾相安把陆秋禾扶起来,让她侧躺着。顾相安又慢慢的撕开陆秋禾后背的衣服。
这次陆秋禾挣扎明显小了很多。顾相安把白布塞到陆秋禾的嘴中,陆秋禾也没有再吐出来。
顾相安稍微松了口气。
后背的伤口依然是缝了四针。顾相安在陆秋禾的后背与床之间垫了两个枕头,让她侧躺着能够舒服一些。
最后顾相安看向陆秋禾的小腿处,那里也有一个伤口。
顾相安又如法炮制,剪开了陆秋禾腿上的衣服。顾相安缝了足足有六针,陆秋禾又痛苦的挣扎了起来,嘴里紧咬着白布,脸上全是汗水。
顾相安把陆秋禾腿上的伤口给缝合好后,又检查了一下陆秋禾身上其他的伤。小蝶已经给上过药了。其他的伤口都是一些小的,止血药已经足以。
顾相安拿起一块新的白布。在干净的热水里浸透之后,他拧掉上面多余的水分。然后给陆秋禾轻轻擦掉脸上的汗。
顾相安看了一眼变黑的白布,有些无奈。然后在水中洗干净之后,又在陆秋禾脸上擦了起来,直到陆秋禾脸上没有任何伪装。
顾相安看着这张脸,觉得有些熟悉。
“小秋,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顾相安轻声说道,好似怕吵醒陆秋禾。
她为什么会跟小蝶在一起?小蝶?舞乐坊?
南星!是南星!
顾相安才想起来,当初他们去找南星的时候,南星竟然不辞而别,结果陆小弟也离开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呵,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叫顾相安,而不是顾安。说实话,陆小弟跟南星,真的是差别挺大的啊。
“小秋,没想到你会的还挺多。”可不是嘛,身为陆小弟的她,会做诗,会猜谜,会武功,还会喝酒,会讲故事,关键是,与他志同道合。身为南星的她,懂乐器,擅歌舞,与他,也同样志同道合。
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原来,一直都是你。
顾相安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