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皇太极步履匆忙,奔至床边,一屋的宫女产婆瞧见他,皆是慌忙行礼。
“全都给朕起来!”皇太极不耐的低吼,将海兰珠微微抱起,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兰儿,你醒醒,我来了,没事了....”
海兰珠嘤咛一声,腹中的抽痛竟是将她疼醒了过来,眼眸一睁,就看见了皇太极一脸惊慌失措的瞅着自己,那样的眼神,竟是怕她随时会消失一般。
“你怎么进来了?....啊....”海兰珠小脸痛苦的皱在一起,腹中传来的痛意简直令她生不如死,伸出小手,推着皇太极,艰难的出声:“你快点出去.....这些,不吉祥的....”
皇太极也不理会,只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肩上,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怒目瞪向一旁惶恐不安的产婆,厉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为娘娘转胎!”
张太医此时也顾不得避嫌,从屏风后走了过来,躬身道;“皇上,请容老奴先为娘娘施针,护住心脉方能转胎。”
皇太极浓眉紧紧的拧成一个川子,只喝道;“快点!”
海兰珠疼的整个身子都颤抖着,却还是推着他,费力的言道;“你..出去,别为我怀了规矩....嗯....”一声闷哼传来,海兰珠小手紧紧的抓住皇太极的衣襟,骨节处直泛起一片惨白之色。
皇太极心中大恸,声音沙哑;“规矩算什么?你和孩子是我的命!兰儿,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会陪着你一起迎接咱们的孩子,你期盼这个孩子这么久,你一定要坚持住,知道吗?”
海兰珠张着小嘴,吃力的呼吸着,眼眸满含着泪水,却是点了点头。
张太医施好银针,像着皇太极拱了拱手道;“皇上,老臣先在外头候着。”皇太极心乱如麻,只挥了挥手,张太医像着产婆微微颔首,示意可以开始转胎,随即退回屏风后。
那产婆看着皇太极周身肃然,冷眸紧紧的盯着自己,似是在警告她,不由得心头一慌,强自定了定心神,小心翼翼道;“皇上,老奴要为娘娘转胎了,这会更痛一些,还请娘娘忍一忍。”
皇太极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目光森然,只低吼道;“废话少说,你给朕记清楚了,娘娘若是平安产子,朕自有重赏,你若救不了娘娘,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海兰珠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却看着产婆咬牙坚持道;“你别怕,只要小心点,别伤着孩子就行...啊....”又是一股抽痛涌来,海兰珠蜷起身子,只疼的面色如纸,不住的抽泣。
那产婆似是不忍,终是狠了狠心,伸出手为海兰珠转胎。
皇太极只觉怀中的人儿全身一僵,握着自己的小手蓦然抽紧,竟是全身都在哆嗦着,雪白的嘴唇更是抑制不住逸出一声声疼到了极点的声吟。
“兰儿,兰儿,”皇太极为她试着额上的汗珠,眼角的泪水,强自镇定着,压下喉间的酸楚,不住的轻声抚慰;“你还记得的当年在科尔沁,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我骑着马,你背着竹篓站在我的马下,一张小脸又是土,又是泪的,跟个小花猫似的。”皇太极强笑着,附于海兰珠的耳边轻声诉说。
海兰珠意识放佛飘回到数年前的那个清晨,因着疼痛早已无神的眼眸闪过丝丝光彩来,唇角也是噙着一抹微笑。皇太极感觉到她身子略微的放松下来,心下一喜,只接着道;“你给我上了药,最后还给我了二块饼,那饼是芝麻陷的,你瞧,过了这么久,我都还记得。”
皇太极虎目含泪,看着她受着如此的痛苦,一颗心仿似都要碎了,只不停的和她说着话,希望可以转开她的心神。
“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你唱着你们蒙古族的民歌,我后来特意查过,那首歌名叫做诺恩吉雅,是不是?”皇太极凝视着海兰珠的小脸,却见她的痛苦之色果真消退了不少,眼眸含着泪水,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兰儿,在书房,我连夜发起了高烧,你服侍了我一夜,你不知道那时我有多快活,心里只想着若是你每天都能陪在我身边,就让我天天被索尼割肉疗伤也无妨。”皇太极轻言,满含着款款深情,竟是不顾一屋子的人,只将心中的话说给他挚爱的女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