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给夫人的衣裳均已做好。”
冰舞数了数,十二个丫头,每个手中托盘都是一样的红衣。
“这是什么?给我的?”她疑惑不解,扭过头,星眸灿灿,看向唇角微翘的魔君:“夫君?为何都是这种大红色?人家不喜欢红色呀……”
貌似,这具身体的原主子,就喜欢红色。
可冰舞不喜欢,再加上看过冥夜穿红色后,自认为自己穿不出那种风韵。
“我喜欢红色,喜欢看娘子穿红衣……”十艳轻笑,“娘子会喜欢红色的,会喜欢的。”
他的语气太轻了,轻的有些不正常。
冰舞拧眉,扭扭小屁股站起身走过去,从托盘中拿出红衣展开,低下头一看,忍不住赞叹地“啊”了一声,惊呼道:“……太美了!”
梦幻般的红色,就像天边那一轮夕阳,红的能滴出血。
芊芊玉指下的红衣,仿佛人体中流出来的那种浓稠的红,只在边角下用金丝点缀而成,左胸前一朵巧夺天工的暗红色红茶水,嚣张跋扈地盛开人前。
绕是冰舞不喜这种似血的红色,也忍不住想将她穿在身上:“唉?夫君,这是你赔给我的么?”
这样的一件衣服,够换她十件了不是?
太赚了!
“娘子喜欢么?”
“喜欢。”冰舞莞尔:“见过这件衣服的人,没有人会说不喜欢。”
十艳仿若没有骨头般半卧在床头,双腿交叠成妖娆曲线,一只手撑着完美下颔,懒洋洋地咧开嘴,懒洋洋地笑:“特意请江南怪裁为娘子做的喔,我猜娘子肯定喜欢……换上给为夫看看罢,这衣裳定然很适合娘子。”
适合?
她会适合这种红衣吗?
冰舞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好,你且等着。”
旁边的丫头见状,忙说:“夫人,这衣服穿起来有些复杂,我来帮您吧?”
“行。”
转道去了屏风后,冰舞剥下身上松宽白衣,衣裳从身上划落,落在地上。
“噫?”丫头惊呼,脸儿羞红。
冰舞不解,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身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被十艳咬的!
撇撇嘴,冰舞轻笑:“你们魔君宫主其实是属狗的!呵……不说他,穿衣服罢。”
宫主属狗喔?
丫头忍笑:“嗯。”
展开玉臂,丝绸般滑润红衣从丫头手上套到冰舞身上,贴合肌肤得很,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丫头转到前面系扣带,边系边说:“这些衣服都是天下第一裁缝为夫人量身定做,夫人来十殿宫第一天,宫主就已经吩咐下去。夫人皮肤白皙,宫主眼光精准,红衣果然很适合夫人……”
第一天?
那时候不是一直在忙么,居然还有空吩咐人做衣裳?
冰舞啧一声:“这些都是你们宫主赔偿给本夫人的……”谁让他撕她衣裳?
系好扣带,丫头忍不住转到前面看了眼冰舞,低下了头:“……夫人,好美。我还没见过比您更适合穿红衣的人。”
拢了拢衣袖,冰舞低头看了眼自己。
洛冰舞皮肤白皙,晶莹剔透,红衣似血,衬着晶莹的白,相互拖映,美轮美奂。
“适合吗?”
“适合。”
冰舞甜笑,慢慢走出屏风,朝着半倚在床沿的无骨男子走去,红衣的一角在空中飞舞,她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一步步,步步生莲,仿佛漫步云端。
见十艳看过来,魔瞳定格在自己身上,得意的一挑眉,洋洋得意:“夫君,好看吗?”
十艳久久不语,只是看着。
他的眸光放的很远很远,投在她身上,仿佛不是在看她,又似乎只是在看她。
见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朝自己走来,十艳忽然有一种时光重叠的感觉。
那时候,那时候……
千年前,他的娘子,也是一袭红衣,不飞扬跋扈,不嚣张肆意,眉目带着只有面对他才有的柔和,朝着他走来,一步步,步步生莲,无人可及的风华绝代。
那时候,她柔柔地问:“夫君,好看吗?”
现在,她洋洋得意地挑眉,肆意又嚣张地问:“好看吗?”
性格也一直在变么?
千年前对着他是柔和,是温柔,是撒娇,现在是洋洋得意,肆意嚣张,飞扬跋扈。
只要是他的娘子,不管任何性格,他都爱。
“十艳夫君?难道我穿得太好看,以至于你被惊艳了,忘了说话?”见十艳久久不语,冰舞拧起眉瞪他。
露出那样怀念的神情,他是想到了什么么?
想的可是她?
十艳回神,慢悠悠的站起来,懒洋洋地朝着冰舞走去,唇边带笑,笑语晏晏:“好看。为夫说过,这世上,没有比娘子更合适红衣的人……”
“娘子。”站定,冰冷玉手伸出,撩起冰舞额前刘海,露出妖娆艳绝更甚从前的梨花白,轻轻地,呢喃一般地说:“把前额刘海束起来罢,那样的娘子,定然艳绝无双。”
“我发现夫君特别喜欢我额前的梨花唉……”每一次只要看到额前梨花白,他就像痴了一般:“我额前若没有这朵梨花,十艳夫君还会喜欢我么?”
十艳轻笑:“可惜,娘子已经有了呢,抹不去的喔……”
嗤……“夫君你太奸诈。”
将冰舞推到梳妆镜前坐定,十艳从身后环抱住她,两人一起望向镜面,镜面映出一张银翼面具,一张娇嫩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