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古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车顶罩有黑色围帐,围帐四周用金线刺绣着一座连绵不绝的山岭。透过围帐可以看到朱红色的车身,车身是硬木打造,据说可防刀兵。悦耳的叮咚声从马车的双轮出发出,让这躁人的旅途少了一些疲惫。
赶车的是一位老人,眉宇间显现出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的武者,汗水如同滚珠一般不断滴落,老者却不曾擦拭。血一般的夕阳早已让那两匹驽马筋疲力尽,却不得不继续奔跑。古道已经分辨不太清楚了,只是依稀的还能看到断掉的石板,毁坏的城墙,还有那所剩不多,却已残破不堪的石楼。黄沙充斥着整个戈壁,火辣辣的西风吹打着这一切,掩埋这一切,已经不能再看到昔年的繁华。
“少爷,过了这片戈壁,就可以找地方休息了,您再坚持一下,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老人警惕的扫视四周,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佩剑。
“福伯,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南霸城?”车厢内传出一个少年的声音。
“少爷,出了戈壁再向东行一百里就是南霸城了,老奴我在南霸城还有一些祖产,等到了城里我们就去那里落脚。”老者依然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右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佩剑。脸颊不时有汗水流下,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热的。
“福伯是南霸城人士么?我听说南霸城崇武,城主李元霸更是一名厉害的武者,有‘南霸’之称。”少年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奴我并不是南霸城人,少年时行走江湖来到南霸城,恰好赶上东胡入侵南霸,当年元霸城主组织江湖人士参加军队,共同抗击东胡,老奴我就是其中之一,后得元霸城主赏识并赐下南霸令,在南霸城安了家,这一晃都过去快二十年了。”老人说着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身上的气势越发的凌厉起来,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惊的两匹驽马不住的嘶鸣。
少年也感觉到了老者的变化,脸上渐渐多出了一些重视,“福伯!”少年压低声音,轻喝了一声。
老者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声惊醒,双眼迅速的扫视四周,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惭愧。“多谢少爷,老奴我险些陷少爷于危险之中,实在是惭愧。”
“福伯多虑了,我想还没有人敢抢劫这辆马车。”少年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者依然面带愧色,“少爷不可大意,虽说横山书院在这片大陆上很有声誉,可以说妇孺皆知,但是还是有一些人贼心不死的。老奴打听过了,每年下山的学子葬送在强盗手中的也不是少数。”
老者说着停了下来,只见西北方向满天的乌云如同怒涛一样席卷而来,顷刻间便要有暴雨来临,老者连忙紧挥马鞭,狠狠的抽打在两匹驽马身上,只听得两马一阵嘶鸣,速度快了不止一倍。“少爷坐稳了,戈壁天气瞬息万变,马上就要有暴雨来临,我们要加快速度,找个落脚点。”
“驾!”
…………
“咚咚咚”
“咚咚咚”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者赶着马车来到了一个村庄。
“屋里有人么?”老者扣门问道。
“请问有人在家么?”老者又扣门问道。
过了好一会,屋内传来脚步声,一位老者把门拉开了一个缝隙,一盏油灯映在他的脸上,显露出岁月的蹉跎,一双眸子早已不负年轻时的明亮,但却让人有种信服的感觉。
“我家公子是过路的学子,准备回南霸城探亲,没想到这戈壁上天气变化无常,到老丈这里避一避雨,雨过了我们就走,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快进来吧,外面雨大。”老者看了看阿福,又看了看马车,慢慢拉开了一扇门,一只手举着油灯,一只手虚掩,作挡风之势。
昏黄的灯光给漆黑的屋子添了些许暖色,破旧的木桌已经满是裂痕,整间屋子给人一种即将腐朽的味道。
“来,老弟,把湿衣服换下来,别凉着了。”老者拿来一套破旧却洗的很干净的衣服,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阿福对着老者拱了拱手,轻轻的笑了笑,只见一阵阵白烟从阿福身上缓缓升起。
老者一愣,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