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亭长老垂眼思索,抚了抚怀中的拂尘,说:
“依我看,他们呀,各有各的好。你也知道,普华仙君最刻苦,养士弘道是他的专长,最像一代师表。夜坤仙君性温和,各项都略懂一二,涵养最宜。”
“而凌峰仙君秉性最烈,修为也最高,是清整树威最佳人选。还有那鹭苓仙子与黛月仙子是女仙,尚礼尚书,德行高雅,美貌又端庄,四海之内无人不晓。还有我们另外几位长老们,他们四处云游,匡扶众生,正因为有他们护道,才有了明觉山的美名在外。”
这时洪台仙君走过去,问轩亭长老:“长老,那我呢?”他指了指自己,心想自己也是明觉山的重要人物,于是说:“还望长老赐教!”
轩亭长老却用了一种调笑的语气,将拂尘收入了袖中,说:
“洪台仙君他最懂事,又最贴心,办事又干练,最善于四处交际,维稳关系——乃是镇山守城,看家护院之人才啊!”
洪台仙君被“看家护院”这四个字重重敲了一棒!
我的元始天尊啊,最会看家护院的是什么?是狗!这话不是夸他的,实则在贬他呀!
他想,轩亭长老那老头真的是看不起自己!这个轩亭长老,平日里享着积累的声望和月月分发的丰厚的养老钱,总是什么事也不做,就在那忘停峰里一躺,简直舒服得不要再舒服了!谁又知,他一出关,这老嘴一张就是个寸口不饶人,说个话来也是模模糊糊,话里套话,真是叫人气都没地方撒!
洪台仙君又生气了,可他却只能在一旁站着,不声不响。
梵净掌门看了他一眼,叫他先退下。
洪台仙君虽应了一声,但他却没有完全退下。他就站在了不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候着。
便是在那根柱子后面,他看到了梵净掌门竟也跟着轩亭长老调笑了起来。
他一直费心讨好的梵净掌门啊,他难道也是这样看待他的吗?!
他很是失意。
轩亭长老歇了歇,继续往下说:“其实依我看,这些孩子们虽各有各的好,但也各自有所缺憾。譬如,普华仙君虽刻苦又极富声望,但太古板,不善处事。夜坤仙君虽涵养柔德,但没有专长,难以服人。凌峰仙君虽武艺最高,但脾气太糙,人皆惧他,难聚人心。鹭苓仙子与黛月仙子更不用说,两位女仙无心谋事,却对锦衣华裳和相夫教子之事颇有兴趣。而其他的各位长老,他们云游四方,早已把心思养的野了,怕是难以忍受这清规戒律的桎梏之苦。”
轩亭长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依老夫观来,在这明觉山里,唯有云上峰的怀容仙君没有一处可诟病的。我今日连见了几位峰主,却发现,只有他的说话与行事最得我心,你可知为何?”
梵净掌门倒也好奇,问:“为何?”
“只因他是这些个后辈里面,心思最干净的那个。”轩亭特意加重了“干净”二字的语气。
听到这话,这时的洪台仙君的火气更盛了。
为何会这样?怎轮得到那个混账的怀容仙君!
轩亭长老啊,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要你在掌门面前这样替他说话!
只见,梵净掌门却也跟着点了点头,说:“确实,虽然明觉的仙君里数他最年轻,但是论资质天赋,仪貌行止,他却是最出众的——毕竟姜舒师弟一手带大的弟子着实无可挑剔。”
然而梵净沉思了一下,道:“可是,他也不是全是好的,他这些年里偏钻医术,未免少懂了一些处世的暗理。”
轩亭长老早就料到他会说什么。
“我知道,掌门说的定是矜玉公主之事。虽说幸得了天庭公主的青睐,定是不能错过这桩上好的姻缘的——他之前的所做所为确实有些不顾大局。但现如今,依老夫观来,我觉得这恰恰正是他最为难得的地方!”
“如何难得?”梵净掌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