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看着那水滴从石壁的缝隙里渗出。
它坠落到石柱上,发出“踢答——”一声,一种粘滞的声响;而那落到水面上的水滴,它却发出“叮咚——”一声,宛若是最清脆的音律。
这清脆的“叮咚”伴着“踢答”,将她的思绪吸引走,留给她一片虚无的空白。
而如今,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的时间都是在混日子。
其实,她本来早就该死了,而如今她所经历的这些日子,都是多出来的。
她思考了很久很久,而最后的最后,她竟终于突然领悟了!
她猛然想到:既然这时间都是她多出来的,何必天天跟自己过不去呢?
在这么想通了之后,她看轩亭长老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只不过,这个轩亭长老好像真的不是在骗她,他果真的就在这溶洞里呆着不出去了,而且在随后几天,他真的一直留在这个溶洞里。
而这个轩亭长老只要是不睡觉,就会闲来无事地看看书,自己跟自己下下棋。
甚至有一次,轩亭长老突然问她:“你会下棋吗?”
她就推辞说:“我们魔界下的棋,跟你们仙界可是不一样的。”
而轩亭长老却惊讶地说:
“应该不会啊。这种棋可是在古神纪的时候就传下来的,想必你们魔界也有的。”
苏湮颜却又奇怪看了看他。
在奇怪之余,她又心想,反正他现在也不会杀她,于是她就大大方方地看了一眼那盘棋:
几粒白子正困于黑龙的夹击。
她就指着棋盘的右下角说:“这角落里的白棋,已经是无力回天了。不过,若是舍了这一处,便能在别处快它好几步。
你且看,这黑子看似处处紧逼,但白子却亦有希望力挽狂澜,只要牺牲掉这角上的棋子,势必能扳回一局!”
轩亭长老听完她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有舍才有得。所以,当你困顿到不能动弹的时候,唯有舍去才会是决策之法。”
说完,轩亭长老就把这一盘棋打乱了,开始收拾棋子。
而苏湮颜却急着问道:“这还没下完呢?你那么急着收做什么?”
轩亭长老一边整理着棋子,一边将那一颗颗的棋子丢进了棋盒里。
在棋子碰撞的霎那,棋子与棋子之间,发出了激荡的脆响。
“我其实不在乎什么输和赢。”
他摸着自己的胡子,“你要是经历得多了,就会知道,这输赢都不过是常事。其实,我一般也不喜欢下棋,除非有人硬拉着我,我才跟它对弈一盘。”
而苏湮颜看着他,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却也猜不确切他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她也没有妄自揣测,安安静静地听他讲。
只听轩亭长老顿了顿,随后又突然茫然地开口道道:“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搞不明白。”
不明白?
她无聊地摆弄着棋盒里的白子,问道:“什么不明白?”